“不知是不是南埕气数尽了,竟连堂堂王后的住处,都看不到几个侍者。靖宫外驻守的侍卫倒让人觉得,被软禁的,不是那位将死的王,而是你这位……”他又故意不说下去。
可无论是称呼我郡主,还是终于承认了我这位堂堂王后,我都忍不住看着他叹了口气。“昭华在,南埕在,我夫君活着一日,我便不会让南埕消失。”
元郢听闻我此话,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侧过头来,亦是欣赏,“早便听闻世间传说,得昭华者得天下,本王只以为昭华郡主能力卓卓,有力挽狂澜之能。却原来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昭华郡主绝对比得上天下的分量。”亦是失落,“虽不记得曾经了,却也能想到本王为何会倾心于你,即便想起错过了你,也会觉得错过了天下罢了。”
“能让摄政王心存遗憾,本宫也算了了桩心事,前事记与不记,于我毫无影响,于你,不予评论。”过多纠缠于曾经,恐怕会让以后的路更加难走,我和他的缘分想必绝不会断在这里,可若是眼下这般的情况,实在没必要太过于执着。
元郢的一双眸子里,深似夜色,恍如雾气,唇边的笑意犹在犹失。
如果就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并肩对视着,我大概可以跟他看上一整天。
可是他先动摇了,像是记忆作祟,让他的心开始混浊,他先避开了我的注视。“以郡主的才能,称得上是这世间难得的将帅之才,胸怀天下,笃定万物,对这乱世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思路清晰,不失统帅的风范。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为何从东伏到南埕,王室之尊未能助你飞黄腾达,反而令你困手困脚,略显笨拙呢。”
“大抵是因为,明白了这世间,原本比起独揽天下,还有更想让人拥有的。有了私心想要守护的,便无意去侵犯。”因为儿子,也因为太多的原因。
“当今正值乱世,妇人之仁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烦恼,郡主若想要一展拳脚,眼下是最适合的时机。”元郢的声音,清冷得让人不禁从梦中醒来。
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忽闻内阁有了动静,我顾不得细思其他,看了他一眼,便匆忙转身回到内阁。
皇甫宣轻咳了两声,喘着粗气,试图从床榻上翻身起来。
我上前安抚,将垫子垫在他身下,由他半倚着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皇甫宣问。
我摇了摇头,“睡了多久都无所谓,醒来就好。”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瞧着他有些疑惑,没等他问出口,我便接着说道,“我让少奕替我去办些事,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太多人在我宫里走动,又怕没人照顾你,就把你先安置了过来,你若觉得不妥,也等少奕回来再说吧。”
皇甫宣低头,轻轻在我手背拍了拍,“辛苦你了。”他侧过头,目光却定在了某一处。
我随着他的注视看去,元郢站在内阁门外,我牵了牵皇甫宣的手,暗示他,“他是北韶的摄政王宇文策。你睡着的时候,出了些事,我便自作主张请他来南埕做客,你不会怪我冒失吧。”
皇甫宣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看得出他便认可了我的做法,他反握住我的手,提高了声音问候道,“寡人日前因故小病昏睡了几日,未能亲自迎接有所怠慢还请摄政王见谅。”
“无妨。”元郢的目光有一瞬落在皇甫宣牵住我的那只手上,但很快便不留痕迹的移开了,一如他平常那般淡然无谓的模样,却又似乎有些刻意地说,“若非南埕帝君昏睡,本王又怎能有机会与如此出色的昭华郡主深切交流呢。”
皇甫宣微微一怔,我能明显感觉到,但是转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亦是显得令人不禁细细琢磨。
“娘娘。”少奕在这时候如天降救兵般立在殿外请意。
我循声看去,才跟皇甫宣说,“我还有些事要请少奕帮我去办的,陛下跟摄政王聊聊可好?我去去就回。”
皇甫宣点头,松开了手,“去吧。”
我起身,扶过一旁的椅子安置在床榻边,恭候着元郢走进来,他站在床榻边,并不急于落座,只是看了看周围陈设,才不急不缓地聊起长衫下摆,落座在了一旁。
我不去计较他故意为之,将椅子撤到一边,退出了内阁,随着少奕进了偏殿。
“娘娘,”少奕俯身回禀,“找到伏昂了。”
“哦?”我有些惊讶,尽管一切都在计划中,可是伏昂意外冒出来的实在太快了,伏昂从开始就不是个能领军作战,善于部署的人,即便有敖将军辅佐,但是这也太过莽撞了。
“娘娘,一切都如娘娘意料之中,卫逞在伏昂身后挑拨,伏昂同敖将军公然对上了北韶大军,西夷军队虽作势辅攻,但是明显设局引伏昂等人中计,眼下伏昂敖将军及南埕大军被韶军围困在了西夷境内的霍城。”少奕如实一一回报。“不知娘娘接下来还有何计划。”
伏昂他们被困在了霍城。
又是在西夷境内。
“且容本宫先想想。”我只能暂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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