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了,可惜,他看见了她,想要活下去,而她为了让他活下去,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他未说,她也未说,一段姻缘竟是这么错过了。
“大师闭关十五年,恐怕为的是让长公主死心,好好跟驸马过日子吧。”如果他知道,长公主与驸马之间的举案齐眉皆不过是装出来的,驸马更甚是在她之外另立私宅,那十五年究竟算什么。
“她如今,可好?”清晏大师语气颤抖,他一手提起茶壶将其中沸腾的茶水倒进杯中,却因手颤抖得厉害,茶水洒出一片,又若无其事的以另外一只手相扶,“贫僧本已是出家自认,不该过问红尘之事,却只因那俗世之间仍有一丝未断的牵挂。”
他又以贫僧二字自称,只是不知这两个字若是长公主听到,本以碎成一片的心,是否会有再度遭人践踏的残忍感受。
“大师刚刚说,我和他之间的缘分的早已经断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执念。那大师,想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呢?”我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淡然一嗅茶香,“并非只是他的执念,亦是我的执念。元郢,我要定了。”
清晏大师浅浅一笑,道,“一年前,长公主病重,曾有人特地前来将此事告知。他也是如此斥责贫僧,贫僧当日问他,他将所爱之人强行囚禁于身边,看其挣扎痛苦,为何不愿放手还她自由。他那时回贫僧,一年之后,自会有人替他回答贫僧这个问题。”
我不禁莞尔,“这个人,是元郢。”
“是宇文太子。”清晏大师突然收起笑意,严肃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低头,手中茶杯灼热,但是茶水的热气俨然比刚刚要少了许多,我强忍那灼伤般的疼,小口抿了抿清茶,“他是天下人的宇文政,却是我一个人的元郢。”
“看样子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贫僧也算是完成了至交所托,他将你送来此处时,曾说过你绝望于现状,希望贫僧能劝劝你,只不过看来,他实在低估了你。”清晏大师苦笑着,却伸手从我手中接过灼热的茶杯,放到我面前,“感情之事,却不如其他事,并非只有努力才能有好的结果,你所爱的那个男人,有着不可预估的野心和实力,有朝一日必定君临天下,他的身份地位总有一天如你手中这茶杯,纵使杯中茶水清香,却只有你能感受到,端起这茶杯时的烫手。与其强忍,不如先放下,待稍微凉过一些。”
原来,他给我的茶水还有这一番意思。“我会牢记大师的话,不过,能不能请问大师,大师的那位至交既然如此关心于我,那又是否是我能猜出的人呢?”
“你若有心,总有一天会知道。你若无意,只怕知道了也徒增烦恼。倒不如不知。”清晏大师说得有些深奥,我并不能从他的话语间找到突破而去想象那个人究竟是谁。
“既然如此,可否再问大师一件事。”我的眼睛落在他书案上厚厚两摞经书之上,“大师此处既然有凤遗朝内的史文记载,不知可否帮我查一个人?”
清晏大师却含笑摆了摆手,“郡主要找的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本不是贫僧可以过问的,凤遗国破之日曾天降双星,一颗落在了东伏,一颗落在了北韶,与其茫然寻找,不如坐等命运自会将注定的人送到眼前,恐怕郡主已经见过想要找的人了。”
“我见过她了?”我不由得惊讶,赶忙在思绪里寻找所有关于可能是她的人影,却丝毫没有任何线索。“大师可否再给些提示?”
“郡主,该回去了。”清晏大师侧目,“他来接你了,你若是再不出面,恐怕他真要将沧遗寺翻个底朝天了。”
他?!是元郢吗?
我心中一喜,顾不得其他,仓皇跑下了楼,听到经楼外似有动静,伸出的手在拉开的门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不会是元郢,外面的动静那么大,绝不像是元郢。
为何这经楼外面听着这么乱,我不禁偏过头看向楼上,希望清晏大师能再给我些提醒,可是眼见着楼梯上他再没走下来。
为何?难道,是高崎将我的身份告知了长公主,或者,是否是高瑾怡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来抓我的么。
猛地。
门被推开了,有夕阳射入经楼内,高崎站在门外,一身戎装,他身后跟着数人皆着铠甲,硬生生挡住欲上前来的僧人。
看见我,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却只是淡然扫过一眼之后,转过身对寺中僧人说道,“这位公子是长公主的客人,上次长公主在此遭劫,这位公子身受重伤幸得贵寺搭救,高崎奉长公主的口谕接公子回府修养,日后长公主定然会重重答谢贵寺的相救之恩。”
寺中僧人听见他这般说法,好像也接受了。大抵是迫于长公主的名号,又见经楼中人迟迟没有露面,只得退下,让出了一条路。
“叶公子,请。”高崎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样,虽然我有些话很想问他,但是此刻实在没法问,再三看他没有其他反应,我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却暗自猜想,他对满寺的僧人称我为公子,应该是还未我的身份告知其他人,只是他有没有告诉高瑾怡,我就实在猜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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