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耳晕,索性也不理会。
一块红帕盖在头上,无忧这才扶着小丫头的手向门外而去。
忐忑,犹疑,一颗心一点也没有新嫁娘那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莲步轻移,坐上轿子的那一刻已是如坐针毡。
那一路,是唢呐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是百姓们新奇看过的眼神,无忧却迷乱的坐在轿子里,仿佛这正要出嫁的新嫁娘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轿子走在了最热闹的街口,先是爆竹响过,接着就是轿子剧烈的晃动,无忧急忙扶住了把手,才听到轿子外喜婆的声音,原来,是颠轿了。
每一个新嫁娘在出嫁的时候都要在轿子里颠几次的,这就是所谓的颠轿,据说这样子嫁了以后,日子会一帆风顺,夫妻也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的。
无忧听到了轿外的嘈杂声,那是京城的百姓们,虽然她的大婚有些仓促,但是她是西楚逍遥王的女儿,是西楚的郡主,这是她不可改变的尊贵身份,自然也就迎得了许多人的注目。
轿子继续前行,突然间她听到了马蹄声声,随即是轿子停了下来,心里一喜,难道是欧阳辰逸来了吗?
悄悄的掀开了红盖头,小脸偷偷的就向轿外望去,她看到了一男两女骑着高头大马挡在轿子前,面上一笑,竟是她熟识的人,那男人正是甄浩,而那两女中的一女是甄珠,另一女却是她不认识的陌生女子。
正要打招呼,才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不适合出轿,也不能轻易的抛头露面,看着轿前逍遥王府的家丁与甄浩怒目而视,两个都要过,谁也各不相让,无忧急忙唤了轿外的喜婆,再轻声的吩咐道,“告诉他们今天是无忧的大喜日子,请他们前往逍遥王府,吃杯水酒,也算是无忧感谢他们曾经的相助。”
“是。”喜婆乐颠颠的跑过去,原还担心有人捣乱,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原来郡主与他们是旧识。
想到甄浩曾经相赠的山鸡,心里都是温暖,也是那破庙让无忧再一次的想起欧阳辰逸,此时的他早已离开京城了吧,可是,她却要出嫁了。
甄浩与两个女子在听到喜婆的转述之后一带马的缰绳,立刻就撤到了路旁,待无忧的轿子先行经过,这才随在轿后,一路护送着无忧向逍遥王府而去。
甄浩在西楚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想起那一夜在破庙里遇见的无忧,因为父亲与母亲时常的感念,所以就打算到西楚的京城与无忧再聚,却不想才一入京就遇见了无忧的花轿,可见,还是极为有缘的。
无忧斜寐在轿内,认命的也不再做他想,欧阳辰逸早已离去,那么她就只好嫁给无锐吧,必竟无锐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想起轻容雪,她真的比自己要勇敢,喜欢的男人,就千方百计的争取,而她真的没有轻容雪的勇气,小姨的女儿真的不同凡响,轻容雪让她感叹。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她这个样子真的不象新娘子呢,为什么在无锐点吻了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心。
晚了,都晚了。
轿子就要到逍遥王府了,这时候父亲和母亲也到了吧,还有当了太子的无邪哥哥,王府里此时一定热闹极了。
真想扑到娘亲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哭,可是她是今天的主角,是新娘子,凡事只能忍着,只能按照先前的预定做好她自己,她不能给父亲母亲丢脸,更不能给无锐丢脸,他可是堂堂的武状元呢。
揉了揉眼,擦了擦泪,再理了理身上的衣装,红盖头规规矩矩的盖好在头顶,金步摇的坠子随着轿身的微晃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脸上,痒痒酥酥中让她清醒,让她咬牙也要挺过这样的一天。
花轿停在了逍遥王府的大门前,轿身倾斜时,一道亮光闪入,无忧看到了轿子前的一双云底青靴,那是无锐的,玉手轻轻的递到他的大手上,无锐抱着她轻巧的就下了轿子。
“无锐,那三个骑马的人是我入京路上的朋友,曾经帮过我,你要吩咐下人好生的款待了。”无忧心里惦着甄浩等人,她怕一会进府中忙碌起来就怠慢了甄浩三人,于是,急忙先向无锐说道。
“嗯,我知道了。”无锐将手中的红绸递到了她的手上,一人一头,无忧被小丫头扶着再随着那红绸彼端无锐的牵引向府中走去。
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始终也没有停下,无忧来到了堂前,她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心里欣喜,娘与爹爹终于到了,“忧儿,你今天真漂亮。”那轻柔的声音就是娘的声音。
真想掀起红盖头冲到娘身边去,她心里有些别扭,她大喜的日子心里想着的念着的居然不是新郎而是欧阳辰逸,可是,这样的话她哪里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起呢。
“伯母,无忧与你一样的优秀和美丽,大喜的日子,我代表家父和家母向轻家道喜了。”一道低醇的男声响在无忧的耳边。
脚步立刻就停在了当场,无忧不会走了,也不会思考了,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所有的感官皆是对准了那个说话的男人,那是欧阳辰逸。
该死的,他居然没有离去,他居然就在她的婚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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