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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忠对这面大纛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他老爹征西将军邓艾的帅旗,原以为邓艾距离先登营还有两天的路程,再快也要明天早上才会赶到这里,可邓忠没想到老爹来的竟是如此神速,大概是他知道了先登营吃了败仗的事吧。
想到这儿,邓忠不禁忐忑起来,出征时先登营整整的五千人,除了一路伤亡的两千人这个是非战斗减员,邓忠也很好解释,仅仅这两天,先登营就折损得只剩下千把人,可以说这是自他老爹都督雍凉以来史无前例的惨败,连邓忠也不知道如何向邓艾来交待了。
邓艾素来以治军严谨闻名,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论亲疏,所以邓艾在雍凉军中拥有着极高的声望,今日先登营蒙受如此惨重的损失,邓忠和师纂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依邓艾的性格脾气,定然少不了军法次,轻则饱受一顿军棍,重则很有可能人头落地。
是富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邓忠和师纂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沉默,硬着头皮前往帅帐参见邓艾。
此刻中军帐内灯火通明,邓艾伏在几案后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幅地图。邓忠和师纂忐忑地看了一眼,拱手施礼道:“末将参见都督。”
邓艾缓缓地抬起头来,尽管邓艾今年已经是六十六岁了,颔下的胡须皆已君染白,脸上也平添了几许的皱纹,但他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厉。那种不怒而威的咄咄气势。让面对他的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此刻。两道寒芒扫过邓忠和师纂的面上,让二人不禁是暗暗打了一个寒战。
邓艾却似乎没有发怒的意思,而是用很平和的语气道:“忠儿,你今年多大了?”
邓忠不禁是愕然一怔,邓艾不问战事,却问他的年龄,让邓忠是莫名其妙,不过他可不敢顶嘴∠老实实地回答道:“孩儿今年三十岁。”
邓艾轻轻地冷哼一声,道:“三十而立,忠儿,你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跟随为父在军中,也有十五个年头了,该读的兵法也读过了,该打的仗也打过了,如何行军,如何立寨。也不用我再去教你了吧?居然被蜀军轻而易举地偷营劫寨,你这个先锋官当得可真是很称职啊?”
虽然邓艾没有动怒。但邓忠听来,却是冷汗涔涔,惶恐地道:“孩儿知罪,此事全是孩儿一时疏忽大意,士卒一路行军疲惫不堪,孩儿认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绝对不会有蜀军来袭,一时轻敌,才导致如此后果,请父亲大人按军法处罚。”
邓艾冷沉地道:“为将者,当常备不懈,岂可存半点侥幸之心,行军立寨,最为紧要的就是防敌偷袭,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就算没有敌人来袭,也要睁着一只眼睛睡觉,麻痹大意只能是自食恶果。稍后你自己到帐前吏那儿领一百军棍,以为惩诫!”
“诺。”邓忠拱手称是,暗暗地拭了一把冷汗。
邓艾接着道:“不过你遇袭之后,仍能审时度势从容调度,收滦部凝聚军心,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敌的反击,从这一点上来看,为父甚为欣慰。为将者,不怕打败仗,就怕一败之后,一蹶不振,士气尽丧,连作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邓忠迟疑了一下,难道父亲不知道自己攻山失败了吗?这怎能么可能?可父亲的话分明是赞许之辞,他吞吞吐吐地道:“孩儿有失父亲厚望,攻山一日,未得寸进”
邓艾抚须轻笑道:“如此战果,早在为父的意料之中,蜀军既然能在此处设伏,定然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仰攻要隘,又岂是你区区先登营数千人马可以为之的过即使失败,也应掌握敌人的虚实才是,我且问你,蜀军驻防此地,何人为帅?兵力几何?装备如何?又是如何布防的?”
邓忠面露愧色,道:“孩儿连番强攻,奈何蜀军防御顽强,我军伤亡惨重,也未能攻破山顶,是以孩儿无法得知山上蜀军兵力多寡,主将是何人过,孩儿倒是一物呈给父亲。”邓忠说着,将一支黑色短弩箭放在了邓艾面前的几案上。
“元戎弩!”邓艾拿起弩箭,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这种弩箭邓艾可谓是熟悉的很,那密如急雨的恐怖嘲,仿佛还历历在目。这种武器一直是蜀国超越魏**事科技的所在,就连天才的马钧都未能发明与之匹敌的武器,邓艾还记得,魏国赫赫有名的大将王双和张郃就都是死在这黑色弩箭之下,它的威力这么多年来让魏军一直闻之胆寒。
元戎弩在蜀国属于最高机密武器,在蜀军之中也不是广泛的装备,装备有元戎弩的部队一直是蜀军的精锐力量,现在它突然出现在阴平小道上,不得不令邓艾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邓艾拿在过一张纸来,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好之后,装入信封之中,沉声道:“郭奉何在?”
参军郭奉赶忙上前参拜道:“卑职候命。”
邓艾将书信递给他,道:“本督命你明日持书上山,去拜会蜀军守将。”
众皆惊诧。邓忠道:“我军新败,蜀军士气正盛,父亲此时下书劝降,恐怕不易。”
邓艾抚须大笑道:“这个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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