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了何巧英一年的男朋友,但是唐宾并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只知道何巧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直到唐宾把手里的花篮在病房里放好,和秦亨一起站在何巧英躺着的床边,妇人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抬起头打量了两眼面前出现的年轻男女,似乎在好奇他们的来历.
这妇人脸型虽然是圆圆的,但是脸上看起来异雏瘦,面.容枯槁,眼角也布满了细纹,如果说刚刚远远一看是五十来岁的话,那现在仔细一看,绝对可以看作六十岁.
不过,此刻唐宾的视线完全落在了何巧英的脸上,根本没心思去细看那妇女长什么涅.
何巧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子上面插满了一根根错综复杂的管线,有输液的,有连接仪器的,甚至还有导液的,等等;她的口鼻上面戴了氧气罩,脸色异常苍白,眼睛紧紧闭合着,但从五官上看,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唐宾似乎还记得那天晚上何巧英头顶涌着鲜血,看着自己说‘宾宾,我……’,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轰然倒下的场景.
是我什么呢?
我爱你?
也许吧,唐宾猜测.
但是,这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只是看到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的那一幕,还是勾动了他的心魂.
"如果你不是那么执着,也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一幕."唐宾心里暗暗叹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觉的自己还是有些心痛,或者说内疚.
她本来是一个可爱又有些傲娇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结局偏偏是这个样子.
唐宾明白自己曾经真的恨过,只是这一份恨意被掩藏的很深,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是因为他曾经真的爱过,深深的爱,可是这份爱被无情的抛弃,还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有理由恨,只是现实中没有这个时间.
他看到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那只曾经是他送给她的橙黄色水晶戒指.
"那天晚上就已经戴上了吗?"
"可是自己没注意到."
看到这枚戒指,唐宾的心里更加感概,也许你心里真的还有我,只是……这一切都已经不能回头.
"你们是……"妇人终于开口问了一句,确切的说,半句.
唐宾抬头看了看妇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亨先说道:"阿姨,我们是巧英的同学,您是……她的妈妈吗?"
妇人听了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但是很浅,看上去有些僵硬,就像是很久没有笑过一样.
"是小英的同学啊,你们好,谢谢你们过来看她."妇人的声音说到后来就显得有些哽咽,"我是小英的妈妈,我们家小英她……"
唐宾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总觉得对不住这位妇人,尤其是看到她默默垂泪的样子,就像在前面压了一块千斤大石.唯一的女儿成了这副样子,试问哪一个做母亲的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特别还是单亲妈妈.
他觉的自己好像就是那个造成人家生离死别的罪人一样.
他吸了口气说道:"阿姨,巧英现在……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小英的伤势太重,脑部失血过多,影响了……影响了脑部神经,现在已经是……是,植物人了."何巧英的妈妈说到这里就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滑落.
植物人这个事情,唐宾和秦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表现的太过惊讶,但还是很难过.
"医生有没有说……以后会不会有苏醒的可能?"
"很难,很难……"
秦亨看了会何巧英,然后轻声说道:"唐宾,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莫叔过来看看,问问还有没有机会."
唐宾点点头:"好的."
秦亨转身出了病房,留下唐宾一个人面对何巧英母女.
他本来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忽然间,他感觉到妇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脸上的神情也千变万化,似乎是惊诧,又像是怨恨,更多的是凄婉和痛苦.
唐宾怔了怔,不由问道:"阿姨,你怎么了?"
他还以为何巧英她妈因为受不了刺激,有些神经失常了呢!
不料,妇人两眼圆睁,死死的盯着唐宾,前面不断的起伏,似乎情绪非常不稳定,从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你是唐宾,就是跟我们小英一个班的唐宾?"
"是,是的!"
唐宾心里暗想,难道何巧英还跟自己老妈提过我,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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