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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汉人对于出关,是带着未知的恐惧的,若不是衣衫褴褛,若不是衣食无着,甚至若不是走投无路,谁肯离乡别井出关来?
而来到这里后,这些汉人牧民已经能吃上三顿饱饭,日日都见得着荤腥,孩子们都已就学,自己也有了安身立命的工作,虽不可能如大商贾和士绅们那般体面,却也算是真正过了一些时间的好日子,甚至能带着尊严活着,许多人并不怕死,他们怕的是穷。网
因此,当御旨征义勇之军,令刘瑾和李东阳这样的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不少牧人竟各自带着自己的骑枪,骑着自己的马,络绎不绝地朝青龙汇聚。
刘瑾和李东阳本以为征义勇之军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他们甚至想过用这些人的懦弱来劝说朱厚照放弃在青龙备战。
可只有这些汉人牧民才明白,这里的每一片草场,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虽然镇国公已经不在了,可谁想要将它们夺走,我们宁愿去拼命。
这些在草原上的汉子们,已经渐渐有了桀骜不逊的性子,没有耗上太多的时间,在青龙,义勇兵已是人满为患。
朱厚照看着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站在镇国府的第五层公房里,透过落地的玻璃,看着外头无数人马聚集,他的心里,除了自责,更是升腾起来一丝怒气。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朱厚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平倭剑,这柄剑,朱厚照依然记得,它还有一个兄弟,叫破虏。
而如今,破虏者为胡虏所害,今日,朱厚照决心与这些胡虏,一决雌雄。
虽是不能再与那破虏剑的主人一起并肩作战,可是在他脚下这些由那个家伙培养出来的臣民,将要与他一起踏上战场,以血雪恨。
朱厚照心里想:“那个家伙总说朕任性,那就让这成为朕的最后一次任性吧。”
而在镇口的海湾处,又是另一番光景,这里已是战云密布,无数的壕沟错杂地占据了整个海湾,一座座塔楼,也搭建了起来。
这是一处三面临海的半岛,长度足有三里,在这纵深三里之处,犹如一处错综复杂的迷宫,这里没有巨石,所以壕沟成为了主要的防守手段,各队沉稳有序地驻扎各处在阵地,而叶春秋,则站在了后方的一出塔楼上。
这儿足有十几丈高,自这里向下看,脚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从望远镜里,叶春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朝着这边涌来。
等待多时,鞑靼人终于来了。
自秦汉以来,从来未有过中原的军队,在人数极少的情况下,与胡人的主力在野外决战的,叶春秋将会打开这个先例。
这一战,或许是战史上一个新的篇章,若是能够战胜,那么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会记租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农耕的大汉民族,自此之后,不再畏惧任何马背上的民族,任何不臣的结果,得来的都是新体制和新军备所带来的碾压。
自然,就算叶春秋再自信满满,可很多时候,连叶春秋也未必知道自己能否一战而胜,所以他也是在赌。
在他看来,人生之中,在任何一个岔道口,都会有无数的疡,叶春秋不将决战的地点掩青龙,也是不愿意这浩大规模的战争波及到无辜的百姓,所以,他只能疡在这块空旷的地面,将用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这里与巴图蒙克决一死战。
那浩浩荡荡的人马,已是越来越近了,看起来,浩大得宛如乌云压顶,叶春秋在望远镜中,根本无从找到巴图蒙克的身影,只看到对方的前锋到了。
不过显然,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这其实很容易理解,当他们知道汉军已经到了绝地,他们反而不会轻易进攻了,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集结更多的兵马,而后一次性地把汉军赶到猴去。
叶春秋放下了望远镜,因为在这浩浩荡荡的大军里,单凭望远镜那小的镜口,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而他更知道,大战迫在眉睫,与其去关注别人,不如管好自己。
踩着沉稳的脚步,下了塔楼,王守仁等诸武官追了上来,叶春秋则是问道:“各队已经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王守仁点了点头,却是表情显得有点怪异,随即便又道:“就是倭国新军有点麻烦,说出来,公爷可能都不信,他们非要主动请缨,将他们安排在最前线。”
“啊”叶春秋愣了一下,确是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守仁。
说起来,新军的成分是比较复杂的,虽是统一操练和指挥,可是除了镇国新军的主力,还有不少倭国和安南国的新军,这来自于叶春秋的策略,各国的新军结为一体,镇国府则得到指挥的全权,如此一来,一部分镇国新军,则是名正言顺地驻扎在了倭国,而倭国的许多新军,也调到青龙来卫戍。
对此,倭国国内倒是欢欣鼓舞,倭国本就是岛国,也没什么练兵的地方,对于倭国国王来说,他眼下最在乎的是维持自己的统治,新军的组建,只不过是他借此维持统治的资本罢了。
而新军混编,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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