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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说只是闹个笑话,话里甚至似是在责备自己,可是在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都深刻地知道,这并不是笑话而已,而且这话里更是意有所指。网
但是他们又不免感到有些庆幸,总算还没有到了见血的地步,在这大殿外头,还有许多杀气腾腾的人影呢。
朱厚照这样无端端地了脾气,偏偏这脾气,谁也不知从何而来。
就在所有人都惊恐不已的时候。
朱厚照的脸上掠过了一丝落寞,若是有人用心去感受他眼中的幽深,甚至能看出那么点孤寂,或许是因为洞悉了太多东西,或许是因为已经渐渐成长,终于见到了太多血淋淋的事实
此时,他突然道:“今日的廷议,就到此为止吧,诸卿各自退下。”
满朝文武在战战兢兢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朱厚照,又互相间面面相觑,最后则是李东阳当机立断道:“臣等告退。”
诸人只好纷纷拜倒道:“臣等告退。”
朱厚照的面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的目视越过了群臣,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道:“春秋,你留下。”
而后,朱厚照的眼睛略略扫过了那觉得庆幸和后怕的杨慎,只见杨慎忙不迭地起身,匆匆地随着人流退出去。
朱厚照依旧凝立不动,待所有人统统退下,外头的禁卫则分开一条道来,等众臣们纷纷走了,却没有一哄而散,依旧个个弓着身,紧张地候命着。
刘瑾快步入殿,佝偻着身,站在了朱厚照的一旁,叶春秋则伫立在殿中,不一言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的眼眸微微眯着,盯着这殿中彩绘的梁柱和勾栏,过了半响,突然道:“朕有时候在想”
他的语很慢,刘瑾和叶春秋则是一丝不苟地听着。
朱厚照继续道:“有时候在想,先帝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在这个世上,这样多的投机壬,这样多的男盗女娼之徒,可是呢,他总是不会生气,面对任何人,他都是极有耐心的,他以前总是告诉朕,要善意地对待别人,人都会有过失,怎么能因为别人的过失而抹杀别人的一切呢?告诫朕,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才是圣君之道。”
朱厚照越是说着,越是显得失魂落魄,接着苦笑曳道:“朕其实也想像他这样,做一个这样的人,朕从懂事起,他便是朕的楷模,他给了朕身体肤,还给了朕这个江山,更是身体力行,谆谆教诲了朕。”
说到了这里,朱厚照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痛苦的样子,又道:“可是朕做不到严以律己,那就只能尽力地去宽以待人,这些朕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可直到今日,朕才明白,先帝是何其的圣明,因为他总能为别人去考虑,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先帝糊涂吗?他不糊涂,他对许多事,可谓是洞若烛火,可是他在装糊涂,他总是那样的宽厚,而朕却是想要糊涂而不可得。”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的脸上突然掠过了一丝狞色,道:“朕再不能视而不见,再不能糊涂了。杨慎,他一个贪官墨吏,是谁让他成为天下官员的楷模的?是谁举荐他的?是谁一致认同的?是谁?”
朱厚照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刘瑾的身上,冷冷地道:“刘瑾,你来说,朕该怎么办?”
刘瑾连忙拜倒道:“奴婢奴婢方才已经禀报了陛下,要治杨慎的罪,只怕不太容易,这才刚刚旌表了他,若是治他得罪,那”
“那就不必知罪了。”朱厚照笑了,这笑里带着身为君王的霸气和决断,道:“朕难道需要治罪才能办了他?不必治罪了,明日,不必让他见到太阳吧。”
刘瑾沉默地看了朱厚照一眼,很快,他就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
既然陛下不想再看到他,而偏偏又不能治他的罪,那么就只有杀了,而怎么杀,是他刘瑾的事。
站在一旁的叶春秋,自然清楚,朱厚照一定会做这个决定,当他让刘瑾压最慎的贪渎不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痛下了杀心。
若只是单纯地检举杨慎贪渎,对杨慎来说,最多不过是罢官而已。
可是杨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就已彻底地让叶春秋痛下了杀心。
人都是怕麻烦的,可是你越怕,麻烦就越会找上你,若是不想人家继续找你麻烦,那么只有让这个人彻底地没能力找你麻烦。
杨慎的出身的确很好,就是因为出身太好,所以一般的惩戒,都很难杜绝他死灰复原,既然杨慎非要来找麻烦,那么不妨,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他。
所以叶春秋疡了暗中运作,让他受到朝廷的旌表,这一点倒是很容易办到,毕竟杨慎是杨廷和的儿子,他的名声也是极好,杨廷和只怕早已在运作了,叶春秋只需要让自己的泰山大人不阻止这件事,此事便可以水到渠成。
而一旦杨慎遭到了旌表,杨慎的死期也就到了。
当杨慎还在暗中搜罗叶春秋证据的时候,某种程度,在叶春秋的心里,这个人与死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分别。
所以叶春秋不在乎他的弹劾,因为一个即将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他无论说什么,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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