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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瞪着刘瑾,颐指气使地道:“今年镇守太监的税赶紧收上来,大概能有多少?”
刘瑾苦哈哈地道:“去岁是十九万纹银。”
朱厚照咬牙切齿地道:“才这点,真不知做什么吃的。”
十九万两纹银
叶春秋站在一旁,虽然默不作声,却是知道这里头只怕是经过了层层克扣之后的数字,而那些镇守太监在地方上剥皮敲骨,早就一个个腰缠万贯了。
刘瑾只好道:“其实今岁理应会多一些。”
朱厚照便冷冷地道:“等到这些钱粮押解来,除了留下一些宫中用度,其他的统统拨付给御马监,御马监今岁得招募人手扩充勇士营,朕为报土木堡之仇,已是等不及了。”
刘瑾的脸色一沉,眼角余光便朝一边的张永看去,目中掠过一丝冷色,却是笑嘻嘻地道:“奴婢遵旨。”
朱厚照又皱起眉头,猛地问叶春秋道:“等王守仁来了,你和王守仁二人给朕练兵,至于开销,都从水诀坊那儿支出吧,岁末的时候给朕报个帐即可。”
叶春秋不禁愕然,想不到朱厚照真是恼了,如此的亟不可待,忙道:“臣尽力而为。”
朱厚照便又对叶春秋招招手道:“来,朕有话和你说。刘伴伴、张伴伴,你们下去吧。”
刘瑾和张永听罢,忙是告退。
等出了暖阁,刘瑾却是叫住了张永,笑脸迎人地道:“张老弟,近来御马监无事吧。”
张永自不会给刘瑾好脸,刘瑾却是笑吟吟地将他拉到一角:“怎么,还在生气?哎呀,从前的事,咱早就忘了,咱们都是从詹事府里出来的,有什么气得气到现在?说起来啊,你这御马监掌庸真是运气,陛下没别的嗜好,就爱这兵事,陛下既然让司礼监这儿尽力拨付钱粮,咱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有多少给多少。”
张永阴沉地看着他,显然的一丁点也不信刘瑾的话。
刘瑾却是对他勾肩搭背地继续道:“可是话说回来,在詹事府中,说起资格,你我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近来,你听说过吗?”
“听说什么?”张永虽冷着面,但还是狐疑地看着刘瑾。
刘瑾呵呵一笑道:“谷大用近来迹了,他算什么东西,当初在詹事府就是给陛下端尿盆子的,谁晓得陛下新近弄了个镇国府,那叶春秋不就突然得了个镇国府参事之职,这你还记得吗?”
这事儿其实很奇怪,外头也有一些传言,很多人都只是笑话朝廷出了这么大的错,居然给叶修撰封了个没有的官职。
刘瑾一脸警惕地道:“你忘了,当初在詹事府,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说要封自己做镇国公。”
这么一说,张永倒是想起来了,紧接着不由身躯一震。
刘瑾嘿嘿笑道:“现在明白了吧,陛下是镇国公,叶春秋是参事,这叶春秋在外头,新近办了一家水诀坊,据说谷大用也掺和了一脚,本来嘛宫中数一数二的,一个是司礼监,再就是御马监,可是现在看来,谷大用这一次似乎要借机反客为主了。焦芳的儿子焦黄中为何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诏狱?你真以为只是畏罪自杀?呵”说到这里,刘瑾狞笑起来:“他谷大用还以为这世上就数他聪明,咱家会不知他的心思呢,张老弟啊,咱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说起来,无非就是御马监和司礼监想争出一个长短,可是现在看来啊,将来异军突起的说不准就是这个镇国府了,司礼监的秉笔是咱,御马监的掌忧你,可是镇国府的镇国公却是陛下啊,而你我二人在里头有一席之地吗?叶修撰被封为镇国府参事的次日,陛下和叶修撰密谈,接着就传了谷大用,这还不够明显吗?”
张永看着刘瑾,眼中也多了某种警惕,这刘瑾说着不像是危言耸听。
刘瑾这时候到了廊下拐角,突然驻足,便叹口气接着道:“哎,一个小的叶修撰,其实不算什么,可是这谷大用分明是动了什么心思,你我二人平时打得死去活来,可莫要到了最后,却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啊咱们得先放一放,你御马监需要多少钱粮,往后跟咱打一声招呼就是,勇士营得练起来,你没听陛下说吗?陛下的意思是让叶春秋与那王守仁也练兵嘿嘿”
张永突然也有了点儿忌惮了,叶春秋练兵不算什么,一个翰林而已,多半也就是陪着陛下玩玩,可若是背后有谷大用呢,更不必说这叶春秋还和内阁交好呢,这意义就不同了。
张永终于忍不住道:“这姓叶的,得叫人盯着才好过陛下的意思是,得他自个儿筹募钱粮,那个什么水诀坊,有个什么用?”
他的话语里有些松动,似乎暂时没有和刘瑾剑拔弩张了。
刘瑾却是别有深意地笑着曳道:“凡事就怕开了先例不是?心总是好的。”
二人在长廊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而在暖阁里的朱厚照却几乎是趴在御案上,一脸兴致勃勃地道:“朕现在缺银子,缺许多银子,朕现在算是明白了,指望那些卫所是没有用的,你说的对,朕不能割去腐肉,可是朕也不想学父皇那样缝缝补补,那就绕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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