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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是不悦,但张太后还是冷若寒霜地道:“把寿宁侯叫进来吧。? ”
这张鹤龄哪里是叫进来,简直就是疯子一般的冲了进来。
他跌跌撞撞地进来之后,张太后才现为何那宦官急匆匆的来禀告了,他竟是只穿着一件里衣,而且头也没有梳,就是这样披头散的,连鞋子都是趿来的。
张太后彻底暴怒,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丢人啊,老张家的人都给你丢光了,旋即她又开始担心,莫不是真疯了吧?前几日确实见他疯疯癫癫的,总是神情恍惚,动不动就来一句银子啊,银子先帝赏了张家这么多田庄,平时也不曾薄待他,他会缺银子的?
张鹤龄一进来,便一下子扑倒在地,道:“阿姐,阿姐”
张太后便绷着脸道:“你这是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你还知道哀家是你姐姐,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不怕人笑话吗?”
张鹤龄却是激动地张口,却是突然不出声音了,急得翻身起来跺脚,道:“呀呀呀”
见他这个样子,张太后更是恼火,这个弟弟太不靠谱啊,好端端的,就知道胡闹,每日不做正事,今日越出格了。
她虽是太后,却也不是没有隐忧,就如她方才所说的那样,从前他们胡闹,是因为有先帝,现在他们荒唐,没人管束,那是因为有自己在,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可呢?
固然他们是陛下的亲舅舅,皇帝虽然是不喜欢他们,可终究还是会网开一面的,可是以后呢?
想到以后张太后再看这些张家人这个样子,便叹着口气道:“你们哪,不求你们辅佐皇帝,但求无过,安安生生的,你们兄弟二人是要气死哀家是不是?有什么话就说。”
“哎呀,哎呀”张鹤龄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组织了语言,才道:“出出大事了。”
“一惊一乍。”当初张鹤龄遇险,张太后倒是慌乱过一阵子,所谓关心则乱。可毕竟是太后,什么风浪不曾见过?听到出大事,张太后反而镇定下来,虎着脸道:“说,别这个样子。”
“阿姐。”张鹤龄却是激动得泪流满面:“药,是药是那卸丸子,阿姐,是那丸子,天,神药啊,是神药”
张太后一头雾水,药
这药怎么了?寿宁侯病了?可又不像。
张鹤龄老脸一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阿姐,我不瞒你,从前我太荒唐,身子坏了,后来虽然四方求药,也不见好,虽然也听信了人言,确实有大补之物,可一开始还能应付,后来就渐渐不成了,这几年,我身子亏得多,早就不能人道了。”
要说出这番话,确实很需要勇气的。
其实这事儿,倒是张鹤龄这样的人一向久治不愈的顽疾,出身富贵,含着金钥匙长大,年轻的时候就不免要胡闹,毕竟吃饱了撑着嘛,何况那怎么说的,噢,酒足饭饱思yInyu。
结果大多数人,身子都亏得厉害,很多人早就不行了。
张鹤龄咬咬牙,既然都已经自揭其丑了,这时候还是痛痛快快一些的好,他正色道:“前几日,叶春秋不是在炼不育药吗?那时候想托我去找人试试药,我就一想哪,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况且我身子也亏得很,已经数年不曾人道了,索性便按着他的法子试了试,就在昨夜就在昨夜”张鹤龄深吸一口气:“就在昨夜里,我我竟成了,成了”
张太后算是明白了,她终究是三十年华,只侍奉过先帝,现在听张鹤龄说这样糊涂的话,不禁脸儿微红,道:“教匪为何没有撕了你的嘴,天天说些有的没的”
张鹤龄却是瞪大了眼睛道:“娘娘,你忘了,陛下他”
张太后刹时愕然,然后一下子,她长身而起。
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关心儿子的事,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是天子,天子是什么?天子最重要的除了处理政务,最重要的还是延续香火,若是不能延续香火,这祖宗的诺大基业,还要不要?
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张太后的隐忧也就在这里,惺帝自入了紫禁城,身边陪侍的太监就曾来禀告说,说是陛下的身子亏得厉害,虽然没有明说,张太后却也晓得是怎么回事,其实御医院那儿,也不是没有开药,事实上,关于这方面的药还真不少,可真正让人绝望的是,惺帝早在詹事府的时候就吃了这方面的药不下百种了。
想想看,一个十一二的孩子,就隔三差五的吃各种‘仙丹’,然后折腾了两三年,会是什么样子?
等到入了紫禁城,几乎开任何药都没有多少作用了,这年月,又没有包治百病的老军医,药物就是如此的,用得多了,效果就不甚明显了,虽然这几年到处访药,可是几乎没有太多的效果。
张太后未必在乎惺帝能否人道,可是这眼看着都到了十七岁,后宫佳丽三千,却是一个香火子嗣都不曾留下,免不了忧心忡忡。
这几乎是她最大的心事,没有香火,就意味着往后要到宗室中挑选人克继大统,可问题在于,那是别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心里不免有些膈应。更何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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