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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要离开南京,叶春秋其实是有很多话儿想跟王静初说的,可是当看着眼前的这张眼露笑意的俏脸的时候,心头微微有种说出明白的触动,似乎不愿打破这份安静。
过了半响,叶春秋才终于道:“噢,静初秀近来在家里做什么?”
王静初刚才就看他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她,可是心里却觉得甚事有趣,原以为这呆瓜会一直不开口说话的。
王静初笑了,脸上钢出了带着几分矜持的红晕,道:“只是读读书,做做女红。”
叶春秋哑然失笑,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营养,便又道:“明日我就要启程,等到了京师,给你寄些东西来。”
王静初的俏脸上的红晕微微褪去,抬眸看着叶春秋,露出贝齿笑道:“呀,寄什么?”
叶春秋想了想道:“想必寻常的东西,你也不媳,就送一些字画吧,嗯,我亲手作的。”
王静初觉得好笑,却忙是点头:“嗯嗯,我瞧你的字又有长进了,不过这行书作画只能自娱,你去了京师,最紧要的是照顾好自己,京师比南京冷哩,我曾在那儿住过几年,需多备些袄子才好,还有去了那儿做官,若是能忝居翰林,清早就要去院里点卯,还要入宫轮值待诏,得多添些衣衫,吃饱了才去,正午的时候,宫里可不管饭,只许你吃一些茶点,你胃口大,怕是吃不消。”
叶春秋心里想,能入翰林,那就说明殿试能名列前茅,想来也要靠运气,不过他打起精神:“我记住了,你在南京也要注意些身子才好,莫要中暑了,嗯,过些日子我送些避暑的药来,呃”
“什么”见叶春秋嚅嗫,王静初睁着眼睛看叶春秋,鼓励叶春秋说下去。
叶春秋正色道:“我仔细打探了恩师和师母的口风,他们虽说什么总有权宜之计,可是我人都要走了,却不知怎么权宜,咳咳我没有催婚的意思,只是问问,毕竟此去京师,再难回乡首了。”
王静初本以为自己会害羞的,却被叶春秋的话逗乐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嫣然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总有权宜之法。”
叶春秋哂然,突然感觉少了几分拘束,跟王静初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不过想到王静初自杏受着良好的教养,还是没有过份靠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王静初,希望自己一直记着此时这张带笑的脸。
王静初没有避开叶春秋的目光,脸上笑容依然,轻轻道:“明早你什么时候走?”
叶春秋亦带着淡笑道:“卯时就要出,坐的是漕船,所以宜早不宜迟。”
王静初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到了住处,记得寄信来。我”
正说着,便见王夫人带着一个小包袱进来,于是对谈到此为止,叶春秋起身,朝王夫人行礼:“师母”
王夫人将抱负交给叶春秋:“都是我和静初绣的一些东西,绣得不好,你带着吧。”
叶春秋又要称谢,王夫人深看一眼王静初,又看叶春秋,道:“不必谢的,终究还是一家人。”
叶春秋唯唯称是,眼看着再难有接触王静初的机会,便再看她一眼,见她也拿眼睛不舍地看自己。
叶春秋好不容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最后道:“学生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告辞。”
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们一定会很快又再见面的,那张端庄而带着嫣然笑容的脸却是在他心头,久久没有散开
曙光初露,叶春秋背着行囊启程,没有人相送,只是跟着叶景,在这星月之下,抵达了码头。
所有来送别的人都挡了驾,甚至连出行的具体时辰都没有向人告知,为的,只是不想去徒增伤感而已。
通往漕运的码头是一条笔直的官道,此时天色尚早,黝黑的青砖路在脚下延伸,远处便可看到巨大的船舶停靠,那巨大的船身只是显出轮廓,却隐隐传来了灯火,叶春秋看着那灯火的方向,踩在这青石路上,他目光星亮,从这里出,他便要奔赴远大地前程,从此之后,便再不是寻常的士民百姓,真正生蜕变了吧。
嗯,新的生活要开始了,虽然对于从前有些不舍和难忘,可是现在心底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憧憬。
诚如恩师所说的那样,登上了船,便彻底告别了昨日之我,而等待自己的,却是明日之我。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道路两旁,多是一些低矮的棚子,主要是船工和脚夫临时的住处,这里的味道有些难闻,沿途树影婆娑,树丫上挂着许多晾晒的衣衫,大多都是粗麻制成,此时,已经有人早起了,这样的清早,偶有狗吠和鸡鸣声传来,甚至一些早起的人家已是燃起了炊烟。
不过一切并不太美好,因为叶春秋闻到最多的却是腥臭的气息,这里是外城,与内城达官贵人的据说隔着厚厚的城墙,他甚至看到这微光之下,有一瘩棚前,一个瘦弱的身子吃力的在天井之中打着水,这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儿,当叶春秋父子走过,她的目光甚至吝啬到不肯朝路上的行人看一眼,仿佛她的人生就只有天井和周遭一堆急需浆洗的衣物,天井便是她的世界,可悲又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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