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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看着既痛又不敢言的刘欢,怒气仍未消去,继续骂道:“你这只知道吃喝的孬货,这样的意境,你竟然不明白?”
一通训斥,刘欢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原来这不是骂干爹的诗啊,他虽是疼得厉害,却赶忙趴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是,是,儿子知错,儿子给爹丢人了。”
刘瑾站起来,把头扬起,仰角四十五度,双手负着,幽幽叹口气:“看了这首诗,咱很惆怅啊,人生苦短,这诗的意境悠远,非比寻常,这让咱想起咱的人生,自幼清贫,不得已净了身来,在这深宫之中打型被人欺负,也真是天幸天子圣明,让我在他左右为伴,总算有了这么点儿出息,可是咱看到了这诗后头那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是故人心易变’,就不禁恍然大悟,噢,原来想要人生快乐一些,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你看看,等闲变却故人心,这写的多好,叶春秋和咱不对付,咱也瞧不上他这酸溜溜的读书人,可是咱不是那种看了跟咱不对付就使劲作践人家的人,咱心胸开阔着呢,他这首诗,很好,去寻个人,将这诗抄写一下,装裱起来,就贴在咱的公房里,咱要每日抬头看着这诗,好教它时刻提醒自己,人生苦短,所以做人要改善自己的心态,这样才能快乐满足。”
刘欢连忙说:“是,是,儿子这就去办。”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
刘瑾眼眸深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便又坐下,叹口气,这样的蠢材,自己居然都留在自己身边,真真是教人操心。于是心里又开始惆怅,便想起了叶春秋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刘瑾便裂开嘴,笑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春意终于被随之而来的酷暑萨代之。
叶春秋父子的庭院里,便连那颗本是生机盎然的槐树也变得软绵绵的没什么生气。
叶春秋躲了一阵,外头的议论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读书人总是一阵风的,骂了一阵,累了,便又开始钻营起来。
现在太白诗械,社很火热啊,据说那太白诗社的第三版要出了,现在正在收稿,而今这太白诗社如此兴旺,简直到了洛阳纸贵的程度,那里头的文章和诗词,除了叶春秋那妖孽的半截诗,其他的虽也算是精彩,却也不算是什么绝伦,许多人甚至心里想,若是自己来写,只怕也未必就输他们,哼哼,这种文章毕竟不是考试,考试是有时间限定,考的是你的急智,当然运气也在考量范围之内。
可是太白集里的文章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反复的雕琢,灵感一来,好生的动笔,写完之后,再寻一些亲友去润色一下,怎么都不会比你差吧。
很惆怅啊,一群生员的文章现在都火了,小的宁波秀才都可以靠太白集出名,还有流言,说太白诗集里有一篇文章是宁波的一个二等增广生所作,这种货色从来都是一文不名,在宁波诸生里也不过是不上不下的水平,到了杭州,那更就是渣渣一样的存在了,可人家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将自己一篇文章刊载在了太白集里,这下子是真的火了,据说他家的亲戚都觉得他这是光宗耀祖,毕竟是驰名江南哪,于是乎,直接摆了几天的流水席,而今也跑来了杭州,居然还拜在了鹿鸣先生的门下学习制艺。
啧啧鹿鸣先生广收门徒,大家是知道的,这位老先生也算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名士之一,能拜入他的门墙,其实也并不太容易,多少人挤破头呢?
一个小的宁波二等增广生,连乡试的资格都未必有的人,凭什么就成了鹿鸣先生的弟子,还不是因为那篇文章被鹿鸣先生看重?
如此一想,大家虽然骂叶春秋欢快得很,一些人就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读书人是如何心口不一了,那诗社的社长陈蓉已经和杭州的举人刘文明谈妥了,刘文明成为了诗社的杭州督导,如今已经开始带着一群酗伴广收门徒,不少人都是呼朋唤友,纷纷要加入诗社。
只是这加入诗社却是有条件的,即加入了诗社,需要交纳太白集的期刊钱,也就是说,太白集每月出版一版,你们要进来,每月得花钱订购太白集。
加入的社员越多,保底的英量就越大,而英量越大,就意味着太白集传阅的人更多,影响力越大;影响力越大,社员自然也就更多,这是一种循环,将太白集与社员捆绑在一起。
这对于许多生员来说倒不算什么,就算不加入,说不准太白集也要买的。
也有一些生员,其实并没想入伙的心思,自己也不想靠着写文章成名,不过读书人嘛,总是喜欢与同乡和同窗、同年的名义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在这个小圈子里,大家都在谈论学社和太白集里的文章,有拿出来这一刊某某文章来夸赞的,也有跑来叫骂的,不一而足,可是你若是不进去,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没法儿沟通啊,人家说的东西,你又不懂,于是乎,又有许多人被各种人情和其他缘故绑架了进去。
不过是每月三百文而已,其实对于生员来说并不算贵,虽然穷书生也有,可是绝大多数能读书的人,家境还算殷实,这点挟也拿得出。
更不必说广大的童生了,若说举人、生员们进去,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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