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倒来电显示上面古怪的号码,她一默,摁了接听键。
电话无人讲话,但是有着极低的喘息声在提示着这个电话是接通的,不是个恶意的骚扰电话。
“许师兄?”苏措试探性的轻声叫了一句,“是你吗?”
“苏措——”他声音低沉,苏措从来没听到有人用这种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个名字吞下去一样,“你为什么要找我?”
苏措在广场角落找了张椅子坐下,让夜风吹着,然后说:“最近好吗?”
“不知道。”他语气冷静下来,淡淡的说。
“你暑假回国么?”苏措试探性的问。
“回来做什么。”许一昊哑哑的声音的简直不是他自己的,宛如大病经年的人才能说出来。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回来不回来而已。”苏措顿一顿,艰难的说,“有可能的话,你暑假能不能回来一次?”
良久的沉默之后,许一昊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较上次已经清楚得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措静静看着远处的垂柳,脸上浮起苍白的笑容,只说:“你回国的话,我再告诉你。”
她不等许一昊的回答,把电话挂掉了;她独自坐在冰冷的石椅上,死死抓住电话,活像一尊化石般一动不动;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她再次攒起力气,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轻轻说:“许校长,他会回来的。”
在毕业论文苏措还是出了一点问题。她的英文很糟,在把英文文献翻译成中文时遇到了不少问题,她找应晨和苏智求救,可是专业名词太多,他们能够帮的也实在有限。加上论文指导老师是一心期望苏错的论文拿到优秀毕业生论文,对她要求严格;苏措于是挑灯夜战了数个晚上,咬着牙把文章改了再改,可谓呕心沥血。
临睡前杨雪无语的看着苏措还在对着电脑奋战,叹口气:“估摸着当年曹雪芹写红楼也就你这个份上了,其实,我看你翻译的挺合适的,还改什么啊。”
熬的两眼发青的时候,她在网上遇到了邵炜。他们聊了一会,苏措知道他也是刚从实验室回到寝室,据说是一组数据出了问题。
见到她也这么晚不睡,邵炜相当吃惊:“怎么了?”
苏措彻底没脾气了:“英语论文翻译成中文啊。我的英文烂的彻底了。”
邵炜发了个笑脸过来:“就这么点小事,愁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不早说呢。把文章发到我邮箱里,我来看看,你先睡吧。别担心,数学物理不分家的。”
苏措一想也是,凭她一己之力想把文章翻译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下就把原文和自己翻译的文章统统发给了他;那时已经很晚,她困得要命,倒在床上就睡了。
睡醒后苏措查收邮件,惊讶的发现邵炜已经把文章翻译好了,译得比她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她一边看一边赞叹,深深为自己的英语感到惭愧;看完后她回复邮件感谢他,刚敲下两个字,手就一动不动的僵在了键盘上: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邵炜发过来的邮件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
半个月后的论文答辩会上,苏措的论文得到了所有老师的一致首肯,轻松的拿到了本科生优秀毕业论文。若干年后她重新回到学校作报告,特地去了一趟物理学院,惊讶的发现到自己的那篇论文放在物理学院对外展览的玻璃橱窗里。
答辩完的当天晚上,系里的同学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此后的半个月,大家都是在不断的吃散伙饭中过日子。吃到一半,苏措接到了苏智的电话。
“我有一个同学三天后回国,我让他给你带了东西,你去机场接一下机吧。”
餐厅里到处是吃散伙饭的大四学生,声音嘈杂得厉害。苏措起初没听到他的说话,苏智重复第二次的时候她才听到,于是恼火的在走廊里大叫:“为什么要我去?”
“你现在不是有空吗,都答辩完了,”苏智哼一声,“再说人家给你带了东西,麻烦你去拿一下有什么不好。”
“能有什么东西?”苏措怀疑的说。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在苏智的威逼利诱下,苏措掐着点到了机场,她死活想不出苏智能给她带什么东西来。一下机场大巴她就穿过层层人群往国际厅冲进去。乘客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入口涌出来,她看花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接的那个人会从那里冒出来,于是问附近的地勤小姐问:“请问二十分钟前从法国来的飞机到了没有?”
“法国?”地勤小姐摇头,“没有法国的,二点四十分到达的班级是从美国飞来的。”
苏措仰脖子看墙壁上巨大的电子时刻表。的确,今天从法国来的飞机只有一趟,而且是很晚才到;在那个时间的班机的的确确是从美国飞来的。苏智并没告诉她接的人是谁,只让她站在入口,说那个人有她的照片,能够认出她。
正思虑着要不要离开,苏措抬起头来,再看了一眼入口。恰好看到一个人拖着行李,迈着稳沉的步子从入口处来,不论是样貌还是气度都那么引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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