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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典并不知道自己昏阙之后生的事。猎文网他只记得自己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突然眼前景物黯淡,继而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双腿软,整个人摔倒的坠落感。
刘茂典在昏阙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又来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刘茂典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昏阙哺乎都习以为常了。只要饮食略有不足,或是读书劳累一些,他就会随时昏倒。之前也看过不少医生大夫,其中不乏名医,但是即便开了药,也没能根治这个毛病。
直到刘茂典中了进士,又考取了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工作清闲下来,也不用三天两头开笔写八股文了,脑力心力都事许多,这昏阙膊就不治而愈了。
今天早上刘茂典把加餐的时间挪用出来见徐兄,本以为痊愈了的昏阙病却又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把他撂倒在地。好在这里不是清静无人的书房,而是人来人往的翰林院,很快就有人现了倒地的刘茂典。
刘茂典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下巴有些痛,用是倒地时受的伤。不过叫他意外的是,嘴里似乎有些甜味。他抿了抿嘴,任由旁人将他扶起来,确定嘴里的确是甜味,而且还是蜂蜜。
“刘学士,您醒啦。”旁边的恤欣喜叫道。
刘茂典被他喊得头痛,闭着眼睛转向了一旁。他又缓缓睁开眼,正好就看到徐兄被两个侍卫夹在中间。这可不是友善的架势,刘茂典奇怪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刘茂典醒来了,侍卫方才放开徐兄,不好意思道:“一时情急,抱歉抱歉。”
徐兄才不管那么多,直接道:“我进来救你,他们硬要拦我。我救了你之后,他们又不肯让我走。”
侍卫十分无奈,却又无法分说。他们并不认识徐兄,只知道这少年冲进来往刘学士的嘴里灌了东西——在刘学士没醒之前谁敢放他走。
刘茂典坐了一坐,精神也好了些许,方才对左右道:“这位是太医院的徐大夫,我现在也没事了,你们各明的去吧。”这些侍卫是朝廷派来保护翰林院的,即便掌院学士也不能对他们吆五喝六,是以刘茂典说得十分客气。
诸人见刘学士果然无恙了,又向徐兄道:“徐大夫妙手,我等肉眼凡胎,多有冒犯,切莫见怪。”
徐兄见他们犯错快认错也快,倒是很对自己听风就是雨的脾性,大手一挥道:“事突然,我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大家都别见怪。”众人自然喜笑颜开,谁都不愿意没事得罪太医院的人。
徐兄除了直肠子之外,还有睚眦必报的脾气,目光一扫就找到了那个说他是“学徒”不算“大夫”的恤,认真道:“我是太医院医学生不假,但谁说医学生就是学徒的?就不能治病?”
那恤没想到徐兄会专门将他挑出来论理,连忙认错:“是在下口不择言,徐大夫见谅则个。”
徐兄一振衣裳:“看不出来么?我可是有冠带的人,做过惠民药局大使呢!”寻常医学生的确跟学徒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冠带加身的医学生可就不是学徒了。他们的地位比吏更高一等,乃是候补官员。只要年限或是功劳到位,自然就是官了。
官民之间隔着一个世界,官吏之间同样隔着一个世界。
那吏目只好再度道歉,心中却是不服:你有冠带就穿出来呀!穿成这样也算?
徐兄却自觉已经穿了最好的衣裳前来,还戴了新买的巾呢<穿成这样了还看不出他的“身份”,实在是有眼无珠。
刘茂典精神又恢复了些,挥散了诸人,拉着徐兄去旁边的石亭里坐下。他道:“徐大夫,敢问大号如何称呼?”
徐兄十分高兴,这就是平辈论交了,自己总算能够捅腰杆跟他说话了。他道:“我学名筱乐,小名兄,刘学士叫我兄就行了。”
刘茂典嘴角一抽,心中暗道:你这个学名和小名有什么不同么?
他道:“我草字文丘,你我朋友论交,不必称我‘学士’。”
徐兄觉得自己还没有表字显得弱人一头,就推动了话题道:“文丘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刘茂迪轻轻扶了扶额头,道:“还是有些头晕,不敢妄动。”
徐兄道:“这不是头一回了吧?”
刘茂典道:“是老毛病了,不过这两年没作,还以为好了。”他顿了顿道:“多谢你了,兄。我记得以前昏阙一次,醒来之后头要痛许久,这回却很快就清爽了。可是你给我服了什么好药?”
徐兄在刘茂典旁边坐下——既然他说了朋友论交,那自然不用再心翼翼陪着了。
他道:“其实就是蜂蜜。”
“蜂蜜?”刘茂典十分意外:“蜂蜜还有如此功效?之前看过的大夫,都说我是心脾两虚,从娘胎里带来的病,开的都是黄芪、人参之类的贵重药物,却也没能根治。”
徐兄伸出手:“请个脉吧。”
刘茂典对徐兄倒是颇为信服,大约也是习惯了看医生,熟练地伸出手交给了徐兄。
徐兄摸了两边血气,道:“你这个的确是心脾两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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