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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回了长春堂之后,先把银子存起来。
这笔银子可是人家的善款,不同于徐乐自己的银子,容不得半点闪失。长春堂有个地窖,专门用来存放名贵药材和金银铜钱,倒是十分保险。
以徐乐现在的地位,他随便什么,顾煊都会大力赞同,何况只是借用地窖这点事。
等放好了银子,徐乐仍旧将糕点与大家分了,叫黄仁找地方给墨精洗刷,自己回宿舍看书休息。他刚坐下,就看到皮皮一个劲地要开窗户,显然是想出去玩。
徐乐心中一动,暗道:我也该去看看张大耳那边。
那两个病人一直在暗无日的地窖里苦熬,真是叫徐乐揪心。不过他们能熬到现在不死,也算是一桩奇迹。就连锦衣卫都不相信他们还能活着,已经放松了对药铺的监视,转而花大力气去找寻尸体了。
徐乐先放了皮皮出去,自己前往广福桥码头。他没看到阿木林的船,就又去了阿木林家。
阿木林果然在家里照顾两个儿子,面带戚色。
徐乐给两个孩子把了脉,脸色一样难看起来——仍旧是在往糟糕的方向走。
阿木林对徐乐信心反倒更大些,安慰乐道:“没事的,是我家里太龌龊的缘故,等搬到山里就好了。”
徐乐对于搬到山里能有多大起色并没有很大信心,但总比窝在这个不见阳光的屋子里好。人与地不能割裂,在自然之中的确有诸多好处。起码山上草木丰茂,正是升扬肝气的好环境。
给阿木林的儿子们看了病,徐乐便使了个眼神。
阿木林自然会意,便去准备船,载徐乐前往张大耳的秘密据点。
张大耳见了徐乐,面色凝重,道:“两人的高热倒是退了,但是时常昏迷不醒。”
徐乐皱了皱眉头,摸脉之后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我已经在穹窿山准备好了地方。”徐乐道:“你准备准备,这两咱们就混出城去。”他又瞥了一眼床上的两个汉子——现在已经瘦得脱了形状,不再是刚受伤时候的壮汉了。
这样倒是适合扮成痨病病人,不定不躺在船舱里都能混过去。
张大耳点了点头,又塞了一锭银子给徐乐:“这些用来打点关节。这事叫你担了这么大的风险,真是不好意思得很。”
徐乐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差不多有二十两重,仰头道:“你们不会是真的打劫了藩库吧……不对,藩库里也没这么多银子啊!”如今大家缴税用的都是实物。真要是打劫了藩库,只能抢到粮食、丝绸、麻绳、鸡毛,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大耳仰面长叹,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乐从张大耳唏嘘的模样里,清楚地听到他的心声:若是有机会再选一次,绝对不会干这笔买卖。
徐乐拿了这锭银子倒是没有想要私吞。他还有一批货要准备呢。
早在汉朝,人们就用隔离的手段来避免疾病扩散。然而即便用隔离法,也总得有人跟病人们接触。这些人自然就是最危险的人群了。
徐乐还不确定痨病到底是何种病因病机——到底是真的痨虫,还是地之间的别样邪气。所以预防的时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管他有用没用全都用上,总不能拿人命来试。
这就需要订制足够多的口罩、罩袍和帽子。
徐乐又想到赵去尘戴着丝绸手套防脏,自己肯定用不起。不过用布做的话成本就能下来了,只怕不贴手,活动不便。又怕痨虫从手套上钻进去,仍旧染在手上。
徐乐从张大耳的藏身处出来,又跟着阿木林回了街坊,找那个话痨裁缝。
他在踏进裁缝家门的时候,还是决定加做手套,聊胜于无嘛。
话痨裁缝很高兴等来了这么大的买卖,再三保证自己能够按时交货,喜滋滋地收了定金。帽子、罩服、口罩、手套四件套并不难做,不需要量体裁衣,也不用注意太多细节,的确方便得多。
徐乐虽然要得多,但是可以分批交货。当前他自己一套,韩通智一套,观里帮忙的道士做两套,再留一套备用,应该也就够了。
如此忙乎了半。
徐乐回到长春堂的时候,葛再兴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他这回也不去催,只坐下喝了一碗茶,急急忙忙就去找罗权。
罗权如今水涨船高,借着办案的风头,在苏州城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徐乐找他就是为了预先约好时间,送痨病病人出城的时候最好别叫太多人混在一起,以免传染。
罗权一直对徐乐心存警惕,生怕乐与何绍阳暗中勾结。不过这回的案子徐乐显然没有参与——罗云全程紧盯徐乐,毫无破绽。
对于儿子罗云,罗权是绝对信任的,这子瞒谁都不会瞒自己的老爹。而且以罗云的智力,想瞒也瞒不住。
再者,徐乐要治疗肺痨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罗权作为地头蛇,当然也听了各种流言蜚语。他不相信徐乐会为了钱财招摇撞骗——这孩子虽然曾经混过街面,但也就局限于蹭吃蹭喝,要设局骗钱还是有些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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