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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算命先生的法,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五行难免有所欠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名字里补上缺什么补什么。于是苏州乡下最常见的名字,恐怕就是各种金木水火土了。
阿木林显然是五行缺木,不过如今他长得跟竹竿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补过了头。
为了向徐乐证明自己是这条河上划得最快的船夫,阿木林拿出了浑身解数,手摇撸,脚划桨,力气下得比别人多,速度自然也要比别人快得多。
徐乐看到眼前水波被船首一分为二,河上行人被飞快抛到身后,河风扑面,心情豁然开朗。他就回过身问阿木林:“是你们老大叫你来的?”
阿木林手脚一顿,但是马上又加快了速度,道:“不是的。”
徐乐就道:“你们肯定不缺银钱,干嘛要来给我做船夫?是怕我告发你们不成?”
张大耳舍得拿十两金子出来给两个濒死的弟兄看病,没有道理克扣还活着的弟兄。所以徐乐并不相信那个大龅牙的那些话牙人靠得住,老母猪都能飞。何况那个大龅牙非但是牙人,还是“牙人”,话就更不能信了。
阿木林就道:“大耳哥哥待我不薄,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徐乐∨长∨风∨文∨学,√◆f$静静看着他。
阿木林道:“我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本想着跟大耳哥哥干一票,能分些银子。可惜到手的全是银锭,想拿去倾销铺子里销成铜钱和碎银都没办法。更不敢直接拿去请大夫,生怕被人揭穿喔,你都穷成这样了,哪里来的银子请大夫?”
徐乐笑了笑:“你倒是不傻。”
阿木林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懂这些,都是大耳哥哥教我的。”
徐乐道:“我就算长包你的船,恐怕也不够你给孩子看病的。”
阿木林仰起头,手脚放慢了速度,道:“其实我是想求徐大夫救我儿子的性命。”
徐乐微微皱眉。
阿木林道:“徐大夫,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给你银子,大家都放心。到时候我给你立长生牌位,告诉街坊是你施舍的医药,不是正好么?”
徐乐道:“银子我倒无所谓,但是你儿子的病……我恐怕是看不了的。”
阿木林急道:“徐大夫,我知道你医术高明!非但外面人都这么,我还亲眼看你起死回生呐。你就行行好吧!”在常人眼里,那两个重伤的弟兄肯定是要死的,而如今却还没死,显然就是徐乐的功劳了。
徐乐摇头道:“术业有专攻,我能治好你那两个伙伴,是因为正好我会。肺痨,我实在没有把握。唉,其实不是没有把握,是压根没有头绪。”他见阿木林面色黯淡,岔开话题又问道:“你那两个伙伴好了么?”
阿木林过了片刻方才道:“他们这些一直发高热,但是外面风声紧,大耳哥哥没敢去找大夫,也不许我们找你。”
徐乐微微有些感动:张大耳还是挺替他考虑的嘛。
他就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做的?”
阿木林道:“用冷水给他们擦身。”
徐乐皱眉皱得眉心疼。那两人失血过多,本就是气血两虚,有热必有火,冷水一激恐怕适得其反。他仰头看看色,道:“正好今我身边没人,你带我过去。”罗云今迟迟没来,不知道是睡了懒觉还是有什么别的差事在身。
阿木林却有些迟疑,这跟张大耳交代的可不一样。
徐乐就道:“我得看了人才能开药,你如今做了我的船夫,正好可以把药带过去,不会惹人注意的。”
阿木林这才点头应诺:“徐大夫果然仗义。”
徐乐脑中一转:即便是我的船夫,也没道理拿着药到处跑的,就算罗云看不出来,罗叔一问就会起疑。虽然罗叔未必肯抓我,但是这回来了太多外地的锦衣卫,万一叫他们抓住,我可就死定啦。
徐乐就道:“还有,先去一趟你家,我还是看看你那两个儿子怎么样了。”
阿木林喜出望外,本来已经绝了的念头,猛然之间又燃起了希望。他当即跪在船上,重重给徐乐磕了三个头:“多谢徐大夫!多谢徐大夫!”
徐乐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实在不忍心自己只是借他儿子打个掩护。然而真要他治疗肺痨,那实在有些难度过高。在他如今药到病除的光环下,其实只是辨证清晰,施治对路,可以一切都有前人的医理药论打底。
可是肺痨怎么呢?
前人用“人血”入药。可是这个“前人”可疑得很。既不见于先秦两汉、魏晋隋唐,又被宋元的前人所否定。至于到了国朝初年的那些老名家嘴里,更是被批驳得彻彻底底,认为那是巫术,绝不可信。
徐乐自然不可能去相信“人血”治肺痨的胡言乱语。然而除此之外,正经医书上却没有一个明确的验方,或是医治思路。
这回可是碰到硬手了。
徐乐心中难得腾起一股紧张的感觉,可是隐约中又有些跃跃欲试。
“快走吧,别耽误了。”徐乐既然决心出手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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