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人喘气,嗓音粗嘎,似有勃然大怒的趋势。
“凯文,离开这里。”敏娜手腕发抖,对电话咆哮:“听话!离开这里!”
飘窗扬起瑟瑟寒风,雪花依稀攀附在窗上,不忍离去,却不时消逝成水迹。
真的下雪了。
看到这一幕,她心平静下来。
没有将窗关上,反而将窗打开。
依稀记得,小时候妈妈牵着她的手,带她踩在新雪上,鞋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个时候,她会笑的特别灿烂。
因为有风,房间温度冰冷,纱帘翻飞,敏娜笼在其间。
深深说的没错,不要牵连凯文。
家外凯文形单影只,从墙边一闪而过,似是放弃,转身离开。
也好,本就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若不是被逼远赴美国,这一辈子都将不会跟凯文相识,何苦害了这个男子。
廊上有脚步声靠近,低低沉沉,在她房门口止步。
敏娜从飘窗大步跨下,冲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拿出里面一枚剪刀。
与此同时,屋外人拧动门把,房门打开,廊上的光进入眼睛,晃的人心寒。
终究避不开高大的身影,他洒下的阴影像一堵墙一般厚重。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年头,但那个寒夜发生的每一个场景,都深深刻入骨髓,叫她永生难忘。
一个名叫洪兆南的男子占有了她的纯真,在她迷蒙不醒之际,让几个手下用棉被裹住她,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一张床上,好似要她自生自灭。
洪兆南走进来,就被突然飞来的金属物体砸中了额。
眉目皱起,隐约不快,随即,越来越多的金属物体朝他砸来。
化妆台上的物品悉数砸空,却纷纷落在洪兆南脚边。
他不偏不倚立在那儿,额角已清晰浮现出血痕。
洪兆南说:“我们谈谈,我们好好谈谈。”
说罢,他进入房间,反手阖上门。
“我恨你洪兆南,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如果杀人不犯法,你已经去过地域!”
她胸前持有一把剪刀,用来防身倒也可笑。
洪兆南确实笑了,笑容中又掺杂一份认真,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放下剪刀,我不会伤害你。”
剪刀在他走近第一步时就在眼前凌厉的划了两下,亮光刺眼,洪兆南止步,对她露出微笑,表示投降。
“好,我不靠近你。”
“我要你出去,出去!”
锐利的刀尖直指他的喉咙,洪兆南毫不怀疑敏娜的决心,她真有这份胆量将剪刀扎进他喉头。
“你是一个倔强顽强的女人,你不爱向人屈服,也不爱向人表示你的脆弱,如果我换种方式和你遇见,兴许今天的你不是这样。”
洪兆南的五官是很英俊风流的,属于他的那份霸道不羁深深吸引过不少女人。
某些女人或许活成了男人的附属品,任你予取予求,但某些女人活的体面从容自信。
洪兆南如今承认,邹敏娜确实难搞。
她对他的恨不是伪装出来的。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洪兆南有点头疼。
“我们来设想一下,假如你嫁给那个美国佬,你将在美国度过你的一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婚姻不可能一帆风顺,需要有人挺你时你会发现你身后没有人,随着时间的流逝,爱情没了,会不会变成亲情尚且不知,而且你这女人性格一点不可爱,男人又通常对温柔可爱的女人抱有好感,一旦你婚姻失败,你在美国将无枝可依。假如你嫁给我——”
“假如我嫁给你,你不怕夜半三更身首异处?”
邹敏娜对洪兆南的恨,像深埋在地下的岩浆,它不愿意灼伤人,所以静静屈服于地表,一直以高温活在地下。
“顺序错了,想我身首异处,那就嫁给我。”
男人眼神沉定。
……
这是江城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窗外雪花纷飞,飘飘扬扬。
洪兆南迈步走去飘窗,俯身将窗户拉上,微垂目的瞬间,看见一辆计程车载着凯文离去。
她这两年在美国过什么日子,他并没有打听过,对她交往的这位男友很是不敢恭维。
至少邹敏娜看起来不像喜欢这种一点性格都没有的男人。
窗闭合,一时极静。
敏娜蹲地,将被她扔在地上的化妆品一件一件拾起。
目睹这些,洪兆南沉默不语。
偶尔他想,何必要对这种小女生斤斤计较。
敏娜看起来确实很小,稚气还未从脸颊上脱离,每次板脸示人,出现一些与年轻不相符的表情,似是三四十岁看破红尘的成熟/女人。
她将化妆品悉数摆放回梳妆台,镜中出现一张无温度的脸,很是冷漠。
“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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