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夏熙取出储物袋,又递给钟冥一颗丹药,“吃了仙迦果后会全身剧痛气息大乱,你快坐下来调息。”
果然非常痛。
筑基期段的身体承受不住迅速飞涨的修为,导致全身每一处都在疼,钟冥闭着眼咬紧了牙,冷汗一滴滴从额上落下来。经脉好像被切断,丹田中的气海也剧烈的波动,就算他这种意志无比坚定的人也差点忍受不住。
时间慢慢过去,也许是痛到了极致,钟冥竟感受不到痛了,反而觉得身体轻盈而舒爽,恍惚中眼前竟出现幻觉,又回到第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
御剑而来的白衣少年眉目如画,宛若谪仙,也许救下他只不过出于一时怜悯,却让他一眼望去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喜欢和眷恋,想要抓住他永远不放开。场景慢慢转换,接下来便是师尊的各种姿态,坐在花树下的样子,喝茶的样子,沐浴的样子,还有教导他修炼及为他疗伤的样子……
越是待在师尊身边就越不想放手,如果这是梦,他宁愿一辈子都不醒来。
而梦境往往就是这样纷乱无序,转眼间又换了一副场景,他突然只身站在一条铺满雪的陌生小路上,惶然环顾四周,发现师尊就站在路的那一端。他惊喜的想要走上前,却在这时凭空飞来一支箭。
箭羽狠狠穿透了师尊的胸口,那一身白衣瞬间变成了血红。
钟冥惊骇的冲上前搂住师尊的身体,却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闭上,身体也开始渐渐消散。
“师尊!”钟冥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瞬间濒临崩溃,全身巨颤,神智近乎疯狂。
“钟冥?”夏熙发现出钟冥不对,立即叫他:“快醒醒!”
可喊声没有任何作用,钟冥的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夏熙只能抱住钟冥的肩,用仅剩的灵力帮他梳理不知何故而突然暴/乱的灵台。
钟冥在疯狂中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接着被熟悉的冷清气息包围,下意识的用力抓住那只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夏熙便只能任由他抓着,希望他能自行控制住体内的暴/乱。
仙迦果最大的作用还是在洗涤灵根上,许炼本就是天赋极高的单灵根,又得了储物戒,所以不觉得师尊有任何偏颇,反而难得放下对钟冥的芥蒂,帮着师尊一起为他护法。
天刚亮的时候,钟冥终于彻底醒来。
睁开眼的下一秒便是一愣,——师尊的手竟一直被自己紧抓着,白皙精致的手腕甚至出现一圈青痕。
难道师尊就这样任由他抓了一夜?
钟冥顿时又惊又喜又心疼,更加舍不得放开师尊的手。转头见师尊静静倚着树睡着,逆着晨光的脸色显得尤为苍白脆弱,让他忍不住想把他搂在怀中。
呼吸的频率也随之不一样了,惊动了本就浅眠的师尊,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初醒的眸子还有些迷茫,就像是最纯净的深色琉璃,然后一点点变得清醒,仿佛有明亮的星辰一点点落入他眼中。
见钟冥无恙,夏熙立即决定回清灵峰。
而次日晚上便是月圆之夜,凝滞于胸口的那缕魔气再度侵袭全身,就算关闭了痛感也依旧感觉难受,夏熙额上尽是冷汗,眼睛也生理性的泛起一丝水光,蜷缩在大床上一动也不动。
不过既然是因为救渣攻导致的,夏熙感觉还是值得的。——手册上就写了,贱受为救渣攻受伤,却默默忍着不让对方知道,而且这缕魔气平日里察觉不到,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冒出来。
可他完全不知道钟冥已经开始修魔了。
此刻钟冥正站在后山一个僻静的角落,冷眼看着他第一个实验品。只见丝丝黑气侵入那人的大脑,那人立即抱着脑袋哀嚎起来,钟冥下了一个隔音咒阻隔了所有声音的传播,又静静等了片刻,那人的神色已恢复无常,有些迷茫的站起身来,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待他抬头看到钟冥的时候,立即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道:“主人。”
此人正是白日里用肮脏的语气意淫过师尊的一个宁安峰的新收弟子,钟冥顺手又用其它手段对这个实验品测试了一番,满意的微眯起眼。
“怎么样,我就说你天生更适合修魔吧?修魔的感觉是不是比修仙来的痛快?”脑中的那缕神魂絮叨着,“若选择修魔,你有朝一日定会达到顶峰,可修仙的话,就要永远被你师尊的另一名弟子压在后面!”
钟冥无视了脑中的那个声音,没有搭话,然后放傀儡自行回去,自己也回到了清灵峰。他的房间就在师尊的隔壁,不知为何突然想在临睡前看师尊一眼。
悄悄的走进屋内,一直来到里间的大床前。床四周挂着华美的纱幔,银白色的云缎繁复又轻柔,如流水般随窗外的轻风微微荡漾,透过纱幔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侧卧的身影。
钟冥的心神顿时也微荡,片刻后才发觉师尊似乎有些不对。师尊整个人几乎是蜷缩着的,不像是平日里安睡的姿态。他的身形本就消瘦,这下更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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