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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仁实送走了焦海清,已经是午饭后了。
焦海清还要回去渭南忙着煤场的事情,韦仁实决定趁着午后阳光正好,晒着暖和,前去玄都观请人看好儿。
青瓦灰墙,进进出出,玄都观的牌匾高高悬挂于上,进去入眼就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香炉冉冉地冒着白青色的烟气,袅袅的升腾起来。
从后面传来的钟声浑厚而悠长,带着一种超然缓缓荡漾了开,门庭之内年长的古柏青碧苍翠,让整个玄都观多了一丝清幽淡远的氛围。
香客们在里面走来走去,不过却并不破坏当中清净的氛围。
最大的一处香堂外面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香炉与一些卜卦之物。一缕轻烟袅然而起,一个道士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眼睛微闭,似乎对面前来来回回的香客毫无觉察,气定神闲。
韦仁实往前走了几步,已经有人在案几另一侧的蒲团上面跪坐了下去问起来了,韦仁实便在旁边等着。
“韦郎君?”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上来便调侃道:“一进门就看见韦郎君站在此处,今日是交好运了罢!”
韦仁实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得知来人是刘禹锡,头也不回,说道:“刘先生怎么来玄都观了?”
刘禹锡走上前来,笑道:“看看桃花开了没有。”
韦仁实有些错愕的看看墙角落阴处尚未融化干净的薄薄积雪,又看看韦仁实,说道:“这话说得,真是太浪漫主义了。明明积雪还未融化,刘先生看的哪门子桃花?”
“非也,韦郎君仔细看看,那桃枝是不是已经微微泛红?”刘禹锡虽然不明白浪漫主义这四个字是甚么意思,但也不妨碍他听懂韦仁实的话,于是指着旁边的桃树说道:“桃花就藏在里面,只等天气再暖一些,它便能出来了。等他一出来,便这天地间的颜色,就要从这一片灰白改改了。”
他眼中满是希冀与期待的盯着桃枝。
韦仁实叹了口气。
桃花虽然好看,可花期却不长久。一阵轻风细雨,轻轻摇撼枝头,便要纷纷掉落一地。
“刘先生是得到什么消息了?”韦仁实问道。
刘禹锡笑道:“听王侍读说,太子殿下这段时日突然变得比以往更加积极了些,去宫中拜见陛下的次数也变得更加频繁。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这般,不过这是好事。以前殿下太过小心谨慎了些……”
韦仁实想了想,说道:“刘先生,不知你和柳先生他们后日可有闲暇?若是有暇,何不去我那儿走一遭?咱们也月余没一起吃过饭了,是不?”
刘禹锡先生一愣,继而神色一喜,立刻道:“自然有空!后日必定早到!”
韦仁实也不说破,转而又问道:“这玄都观里面这么多道士,也不知道那个看好儿看的最好。”
刘禹锡一想,问道:“可是渭南的府邸成了?”
韦仁实点了点头。
“某倒是知道一个。”刘禹锡说道:“在长安城中有很大的名声。不如带韦郎君去看看?”
“好啊!”韦仁实说道。
二人一起往后面走去,玄都观很大,后面还有很多地方,越往后走,人就越少,也越是环境清幽。
穿过一片松林,后面又露出了一个院落来,院门本身开着,刘禹锡似是熟人,轻车熟路的直接走了进去,刚走几步路,就听见紧闭的屋内传来了一个声音来:“何人擅闯贫道炼丹之所?不是交代过这几日就要出丹,莫来打扰么?”
刘禹锡朗声道:“周道人,你今日却是有贵客上门了,还不快些出来?”
很快,随着吱呀一声,屋子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道士来,干巴精瘦的,头发干枯,身上的皮肤一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晒过太阳似的惨白,脸上带着病态的恹红,嘴唇发紫,眼睛突起,看向了刘禹锡,又看了看韦仁实,说道:“贫道当是谁来凭白扰人,原来是刘梦得。”
刘禹锡笑道:“今日却不是我故意要来扰你,我身边这位乃是当朝第一位十二岁封爵的渭南县男韦爵爷。他如今在渭南封地的府邸建成,想要请你来看个好儿。”
“哦?”那道人讶然的看向韦仁实,吃惊道:“这位就是渭南县男韦爵爷?”
那道人快步走到韦仁实跟前,行礼道:“久闻韦爵爷大名,如今竟然有幸能够得见,实乃贫道之幸。”
“道长听说过我?”韦仁实见他的反应,有些讶异。
“韦爵爷年方十二,却以荒地改良之法和打坝淤地之法在渭南造出良田无数,尤其是那改良荒地之法,如今已经开始陇右道和关内道多出推行。此举若成,天下平添良田无数,又有几人不知韦爵爷之功。”那道人对韦仁实说道。
推行?我咋不知道?!
韦仁实一愣,又听那道人说道:“韦爵爷是要看乔迁之日?且请韦爵爷稍后,贫道方才刚出炉一味丹药,屋内尚未收拾。待贫道稍事收拾,便立刻为韦爵爷看卜。”
“道长且忙!”韦仁实摆了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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