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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府沉浸在一派欢悦之中,淮南与岭南的交界处却是哀怨遍野。
淮南军营随处可见正在被救治的伤兵,低低的哀声四布,甚是廖人。
淮南主军大帐中此刻却是一片沉寂。
“司令,吃口饭吧,您都一整日没吃饭了。”江非端着托盘,忧心地看着司令。
南风摇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江非看着司令坐在桌后,单手支着桌子,手指抵着额头,整张脸埋在阴鸷之中,看不清表情,浑身透出一种颓废之气。
“司令,其实……”江非知道司令心中在为什么而悲痛,忍不住开口劝导。
“出去吧。“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喉咙中卡了道刺一般。
江非心中低叹,看着司令这般模样,无可奈何地走出营帐。
大帐内重新归于死寂。
南风后仰,将身躯一把靠在椅背上,露出来地面容分外骇人,下巴上长出青渣,温润的眼中布满血丝,颓废无比,丝毫看不出是昔日的南风。
很多事情的结局终究无法改变。挣扎,只会带来更多的牺牲。
南家祖辈是书香门第,后来时值乱世,也始终崇尚儒和。可西军几个月前的偷袭,却让一贯温良地淮南百姓深觉被羞辱,激起一阵誓灭西军的狂潮。
不知深浅的百姓只知道日子过得比几年前好了很多,便以为是淮南的实力大增。可上层却无人不知,淮南论根基远不及淮北纪家,与西军比,武器先进又难以望其项背。
但一朝是军人,便一朝是百姓的信仰。数万百姓的期待,他们又怎么忍心不背负。
于是,赌上纪饶不会趁人之危,他下令了,全军出击,宁战死沙场也绝不活着看国破。不成功便成仁。
他带着十余万淮南士兵,浩浩荡荡地迎战七万西军。可再多士兵,也不及一架他们叫不出名的西洋武器。
仅仅一个月,十余万便只剩三成。
还战吗,还应该战吗。一腔热血,只会葬送越来越多的人的姓名。
出征时,他便做好了慷慨就义的打算。可是面对这么多战死的兄弟,他屈服了,不是向西军屈服,而是向现实和一个个无辜的生命。
可是降吗,如何降?年柏的母亲死在淮南地牢,年柏怕是恨不得拿整个淮南来为他的母亲陪葬吧。即使降了,淮南的士兵也绝不会得到善待。
南风狠狠地抓了抓头发,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般难以呼吸。
忽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南风的瞳孔划过一丝亮光,紧接着闪过犹豫,旋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眸中地漩涡最终沉淀。
父亲,儿子不孝,我实在不忍看着再有人为了一个必败的仗而牺牲了。
“江非。“他唤道。
江非一直立在帐外,听到司令唤他,立刻掀起帘子走进去。
“司令。“他行了个军礼。
南风定定地看了他一小会儿,直到看到江非浑身发毛,才看到司令缓缓启唇。
“我决定降了。”
南风平和地说着,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不痛不痒,只是右手紧紧攥着,手心被指甲扎破也不自知。
江非却狠狠一震,再三确认司令并非开玩笑。
“什么?司令,我们怎么能降!西军那帮无耻之徒……”他决眦欲裂。
“不是西军,而是淮北,我们只有投靠淮北,才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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