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了?”
目光交汇,两人的眼珠子里只有彼此,红颜抿了抿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开口便是说:“皇上就没查过永璐到底怎么死的,您真的把他当做是一场意外是吗?”
皇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红颜的目光,说道:“是朕的不是,可朕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忻嫔,朕眼里不过是个矫揉造作故作柔弱的女人罢了,求的不过是一份恩宠。”
“嘉贵妃死后,皇上查过的,那阵子嘉贵妃与她往来密切不是吗?”红颜道,“虽然这不足以成为证据来指正忻嫔,可臣妾不是衙门里的官老爷,不是刑部的大人,臣妾心里要怀疑谁,并不需要证据。”
弘历的神情沉重严肃,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听红颜把话说完。
红颜继续道:“可臣妾也不能轻易判人生死,没有这个资格,也不能那么残忍。”
话越说越远,指不定连安颐当年的事也要挖出来,弘历摇了摇头道:“朕不是来否定你的怀疑,你不要误会朕与你的立场相悖,更不是来问你要证据,更不可能来包庇忻嫔。但你若有证据的话,朕立刻就能达成你的心愿,哪怕……”
“皇上,臣妾没有证据。”红颜给出了答案,她当真不愿让小七再重复一遍当初的事,甚至不愿让弘历知道小七经历了那样的事,她只希望女儿能忘记这一切,哪怕将来长大了心里还惦记着,但那个时候忻嫔必然罪有应得,该死的死,该关起来就关起来,对小七对十四都是个交代。
“没有证据?”弘历有些失望,自然不是失望红颜没有证据就怀疑忻嫔,而是若有证据,他能立刻达成红颜的心愿。
“可臣妾不能放过忻嫔。”红颜“没有”证据,她已经退让了,“臣妾一定要把她送回紫禁城,和纯贵妃一样永久禁锢,正如臣妾方才说的,不能轻易判人生死,那就让她自生自灭。”
屋子里静了许久,蒸笼里的虾饺没了热气,皮子干瘪下去,失去了刚出锅时晶莹饱满让人食欲大开的模样,可红颜却再次拿起筷子,将饺子蘸上醋,默默地把剩下的几个都吃了,不想白费舒妃的心血,也不想糟蹋了粮食。
弘历见她吃完了,主动从暖笼里取出茶水给她斟茶,红颜拿帕子擦着嘴,看皇帝不娴熟但也绝不笨拙的动作,冒着热气的茶水送到面前,红颜忽然笑:“舒妃姐姐说臣妾现在爱吃醋,是因为一辈子也没吃过什么醋,但没吃的是干醋,没吃才是福气。”
弘历不言语,自己也斟一碗茶,却听红颜问:“皇上知道臣妾,凭什么说方才那些话吗?”
“你想说便是了,还要凭什么?”弘历道。
“是凭皇上还喜欢臣妾。”红颜道,“是仗着皇上宠爱臣妾,所以趁着现在臣妾还能为所欲为,一定要给十四一个交代。”
“是朕不可靠,让你不得不自己去面对,可是红颜朕心里……”
红颜伸手轻轻挡在皇帝双唇前,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敢对皇帝做这样的动作,她心里不是不怨,而是希望生活里能有更多的美好而非抱怨,与其抱怨本就不能实现的事,不如自己努力去实现。至于皇帝,她含笑道:“皇上不能这么说,若非皇上成全,若非有您做靠山,魏红颜什么也不是,臣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弘历顺势捏过了红颜的手,彼此并没有把话都摊开说,可他们一贯心有灵犀。三宫六院无数女人,如皇后、愉妃与他相伴的时间远远长过红颜,但弘历时常觉得她们陌生,此生放在心上的女人,安颐之外,便是红颜,但她们又不一样。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朕在你身后。”弘历道,拉着红颜要起身,“朕想出去走走,屋子里怪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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