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捡来的孩子。”三阿哥吃力地喘息着,看着佛儿和福隆安那么相配,仿佛临了之人般,竟有几分欣慰,“我们兄弟姐妹里,总算你是有福气的,果真如你的名字一样。”
“三哥这辈子什么都没为你做过,根本不像是个哥哥。”三阿哥辛苦地说,“我也没有儿女要托付给你,但你那些嫂嫂们是可怜人,我死后她们就再无依靠。回娘家也是受气,还不如守着这宅子,求皇阿玛过继一个皇孙到我膝下,把香火传下去。佛儿,倘若三哥来不及向皇阿玛求这些事,我能不能把嫂嫂们托付给你。”
三福晋几人已哭得伤心欲绝,纷纷退了出去,三阿哥这病也不知能不能有个好,原就打算请唯一可以托付的妹妹来,没想到佛儿竟是主动上门,他一股脑儿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哭道:“做皇子混到这份上,大概就是我的命,当年我为什么要跟着老大去吃早饭呢……”
当年的事,佛儿还很小,只在后来听说了几句,可现在三阿哥,到底是要跟着大阿哥去了。皇阿玛当年的训斥和责备影响了他们一辈子,可佛儿这一生,却受尽父亲的宠爱和呵护,到底谁对谁错,是皇阿玛逼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他们自作孽?
福隆安同样年轻,安逸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恩爱兄友弟恭,富察家几乎看不到这阴暗的一面,他不知该如何安抚妻子,只能默默陪在一边。
因三阿哥几乎一无所有,如今小姑子是几位福晋侧福晋最后的依靠,她背后有延禧宫这棵大树,即便将来三阿哥没了,小姑子若能帮衬一下,三阿哥府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今日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几位嫂嫂对佛儿特别的殷勤,这会儿佛儿要离开,都依依不舍地亲自送到门前。
因几位福晋拥簇着佛儿,福隆安不得不退开些,才绕过正院大门,要往外头走,忽听前头传来碗碟碎裂的动静,有年轻女子大声说着:“怎么回事,这是三阿哥府,你胡乱闯什么?”
众人循声而来,见是五阿哥穿着一身素服赶来,他今日也参加了纯贵妃的葬礼,听闻三阿哥染病,就想来看一眼。谁知急匆匆进门,不小心与一个从拐角闪出身子的丫鬟撞满怀。
可这并不是什么丫鬟,是三福晋娘家的表妹,三福晋见她冒犯五阿哥,上前就骂道:“小丫头片子,还不给五阿哥磕头赔不是,若是烫伤了五阿哥,你的脑袋也不要了。”
那小姑娘十三四岁年纪,花儿一样的容貌,不知是三福晋哪一处的表亲,生得远比三福晋漂亮,骨子里有几分傲气,见了皇子也不害怕,但见表姐勒令她磕头行礼,还是乖乖照着做了。
五阿哥的素服被弄脏了,还有些滚烫的药汁渗透衣衫把他烫伤了,原本疼得眉头紧蹙,但见三福晋这么紧张,自己若是露出不适,这小丫头必然遭殃,永琪便忍耐疼痛,只道:“既然是三嫂的表妹,都是自家人,不必那么拘礼,三嫂带我去看看三哥要紧。”
佛儿刚刚见过兄长,心里头沉重不愿再见,与永琪说明后便要径直回府,三福晋要招呼五阿哥,又不能撂下佛儿不管,便喊上她的表妹道:“青雀儿,送公主出门,可别再毛毛躁躁了,回头我再打你。”
小姑娘应了声,客气地上来请公主前行,佛儿看了她一眼,露出几分笑容道:“你的名字,就叫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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