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你们一路扶持,我和永琪才能有今日,凭我昔日的本事,如何为儿子挣脸面呢?除非……”她的声音更轻,“除非依附太后,可那样永琪太可怜,甚至养不出如今的个性,我当时想着,宁愿苦一些,也不能叫太后把孩子宠坏了。”
且说嘉贵妃退下后,台上歌舞重起,皇后有孕的事,以她的个性本不需要什么热烈的庆贺,既然被四阿哥婚配的话题带开了,皇后就不会再提一句,随之忻嫔的事也被按下了,太后还没来得及多争取一些,照顾忻嫔的事就算定下了,可是嘉贵妃那样的人,她如何能放心,偏偏这样的场合下,老太太实在不好翻脸。
忻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太后下手,不敢看任何人也不敢看太后,初夏时节,旁人尚不觉热,可她衣裳里五花大绑一只垫子,捂得她肚皮上都生了痱子,可在众人眼里,却是孕妇怕热是很自然的事,谁又知道她有苦说不出。
而之前一切由皇后照管时,皇后的不闻不问给了她很大的空间匿藏那代孕之人,如今冷不丁换成了嘉贵妃,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忻嫔越想越忧愁,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太后终于看不下去,道:“忻嫔若是觉得难受,就回去吧,本来也不必你陪宴,往后肚子越来越大,就不要出来应酬了。”
忻嫔颔首称是,知道无数目光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扶着慧云慢慢站起来,生怕绑在肚子上的垫子会露出马脚,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却又巴不得立刻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门外几个孩子玩够了回席,遇见忻嫔出来,都老实地让在一边,忻嫔也不说什么,匆匆就走了。孩子们再各自回到母亲身边,红颜见佛儿一头的汗水,刘海都黏在一起,不禁就皱眉头,佛儿怕被额娘责备,就躲去愉妃身边。
愉妃温柔地为她擦汗,随意道:“这天是热起来了,今年怕是比去年还要热,按说孕妇怕热,忻嫔穿得是不是有些多了,咱们都单着不穿坎肩了,她厚厚地裹在身上,自然不好喘气。”
舒妃冷笑:“如今是贵妃娘娘该操心的事,姐姐还是顾着和内务府算账要紧。”
端阳宴散后,皇帝并未翻哪一宫的牌子,红颜这边自然也不准备接驾,可是入寝时分皇帝却来了,但进门见佛儿站在院子里,小闺女一见阿玛就扑上来,软软地撒娇。
“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弘历心疼地问着,“额娘罚你了?”
佛儿赧然点头:“额娘说儿臣在家宴上太顽皮没规矩,要儿臣反省。”
弘历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让她回去睡,更是道:“往后额娘罚你,你就让她来问阿玛能不能罚。”一抬头,红颜站在屋檐底下,面色严肃地望着这对父女,闺女就躲在他身后,弘历笑道,“夜深了,让她睡去吧。”
红颜转身回去,弘历忙放了女儿走,跟着她进来,嗔怪:“你见了朕转身就走,自己都没规矩,如何教导女儿。”
“今夜没少喝酒,臣妾让樱桃做醒酒汤。”红颜却不由分说按着皇帝坐下,“既然来了,就好好歇着,想要风流快活就去别处。”
皇帝一面笑中含着色气,一面又正经说:“是有要紧的事与你商量,今日嘉贵妃提起十三爷,朕倒是想起十四爷来。”
红颜知道十四爷,那是皇帝嫡亲的叔父,与先帝爷一母同胞的兄弟,雍正朝被软禁十几年,乾隆朝才重获自由。这么多年皇帝自然是荣华富贵地养着叔父,可也耐不住岁月流逝,她道:“臣妾听说十四爷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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