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嘉贵妃娘娘身边的秋雨姑姑来了。”
红颜停下脚步转过身,才看到远处宫女太监围了十几个人,颖贵人正跪在嘉贵妃膝下,她衣衫鲜亮惹人注目,可这会子的遭遇和华丽的衣衫成了很大的反差。
秋雨上前将事情说明,既然嘉贵妃要她过去,尊卑有别红颜不能不从命,但秋雨好心提醒道:“令妃娘娘,您别搀和这事儿,我家主子心里不痛快,遇上颖贵人就撒撒气,颖贵人大概也是不痛快,便拿小宫女作践。都是没道理的事儿,何必把您卷进来。”
红颜见秋雨和昔日的丽云是天差地别的不同,心中暗暗为四阿哥八阿哥欣慰,嘉贵妃再不懂事胡闹,也有人能帮她好好看着孩子,她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里有分寸。”
到了眼门前,红颜向嘉贵妃行礼,颖贵人吓得什么似的,都不记得要向令妃行礼。嘉贵妃便冷笑:“瞧瞧,是真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妹妹你知道么,我们颖贵人蒙古旗来的,自视颇高,刚才正在说,你我包衣旗出身的人,卑微低贱命如草芥,我好些日子不出门,园子里如今是颖贵人最大了?”
红颜可受不起嘉贵妃这声妹妹,而颖贵人则哭道:“令妃娘娘,臣妾没有这么说,贵妃娘娘她……”
嘉贵妃挑高了声音问:“怎么,我编瞎话诬陷你?”
颖贵人真是百口莫辩,红颜知道她今日不会有好果子吃,嘉贵妃非要扒了她一层皮不可,可想想那日桥下她对待如茵的嘴脸,红颜再如何心善心软,也是爱憎分明,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何必同情可怜。真要说可怜,眼门前那满身狼狈的小宫女,才叫人心疼。
“贵妃娘娘恕罪,原该是臣妾教导新人宫中规矩,但暑热天里难免懒怠,总想着新人们年轻懂事,不需要臣妾费什么心思,才叫她们冲撞了您。”红颜竟是屈膝,恭恭敬敬地说,“日后臣妾必当用心,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嘉贵妃本就想仗着自己比她们高一肩,责备红颜与愉妃没教管好这些新人,没想到红颜竟如此主动,反让她无话可说,眉头皱了又皱,才道:“妹妹的意思,是饶过颖贵人这一遭,她不止冲撞我,还虐待宫人,这么多的错都饶了?”
边上颖贵人像是看到一线生机,扑在红颜身边哭道:“令妃娘娘救救臣妾,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红颜却置若罔闻,只应嘉贵妃的话:“贵妃娘娘为尊,自然是娘娘做主,臣妾也仅有协理六宫之权,是当差的不是做主的,是否责罚颖贵人,臣妾不敢多嘴。”
嘉贵妃冷笑:“敢情好,颖贵人你看见了听见了?这才是宫里该有的规矩,尊卑有别,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贵人,便是有一天和令妃比肩,你也要跪在我面前老老实实。”
红颜看惯了这人吃人的悲哀,嘉贵妃说再厉害的话她也不会害怕,也不会在意,昔日那个无助地被嘉嫔摁着掌嘴的小宫女早就不见了,如今的魏红颜,能屈能伸,自尊傲气并不是用在这上头的。她缓缓起身,依旧无视地上的颖贵人,对嘉贵妃道:“那就请娘娘做主,不过臣妾有一个请求,还望娘娘答应。”
嘉贵妃长眉轻挑:“你求我?”
红颜指了指地上的宫女道:“可怜见的孩子,贵妃娘娘慈悲,让臣妾把她带走吧。您知道的,等下您与臣妾散了,这孩子怕也活不长了。娘娘若是点头,就是给她一条活路。”
嘉贵妃呵笑:“也是,该让人家看看,做宫女到底是不是卑微低贱命如草芥。”她侧身让开,“把这宫女领走吧,你顺道让慎刑司的人来,我在这儿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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