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不是坏事。”如茵道,可她身为旁观者,有些事看得更清楚更冷静,拉着红颜的手道,“只要姐姐始终明白自己是个妃子,就错不了。”
“是啊,我只是个妃子,那日我也对纯贵妃说了类似的话。”红颜笑着问如茵,“眼下只管及时行乐,但将来我不再得宠,被皇上遗忘在角落里,再也不会有人来特地为我扫清积雪时,你还和我好吗?”
如茵灿烂的一笑,仿佛已迫不及待赶来的春色那般美好,温柔的言语暖进红颜心里:“自然和姐姐好,我们下辈子是要做亲姐妹的人,这辈子都要黏在一起。”
然而她们何止是做姐妹,小公主与福隆安青梅竹马,连皇太后都默认了两个小家伙的将来,红颜和如茵还是要做亲家的人,此生注定有缘。而比起大行皇后身前,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因为不把丈夫的任何妾室放在眼里,若非遇上红颜,皇后竟是一生孤独连个朋友都没有。
红颜一路走来虽然坎坷,如今宫里有愉妃、舒妃作伴,宫外有如茵鼎力扶持,她的生命里不单单只有皇帝,还有亲人、朋友,所以即便有一天皇帝的爱情不再属于她,她还有亲情和友情可以依靠,但当年的皇后,丧子之后夫妻间的情意在无形中出现裂痕,她的世界就乱了。
红颜的存在虽然重新粘合了帝后之间看不到的裂缝,可兴许从那时候起,皇后的心智就有了变化,再后来几番起伏,她的人生就承受不起了。
红颜送走如茵后,一个人走回天地一家春,果然天晴不过半个时辰,这会子又阴沉沉地起了风,原本晴好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压抑起来,但回到天地一家春,看到宫女们捧着手炉拿着披风在等红颜回去,一见她就围上来将她和佛儿裹得严严实实,嘘寒问暖地担心红颜和公主会不会被风雪所欺。
红颜忽然觉得,即便她没资格将紫禁城或圆明园称作自己的家,这小小的院落宫阁,必定是她的归处。前路漫漫不知去往哪里,若有一日迷茫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她“回来”就好。
安宁平静的时光,不会不觉就从指尖溜走,正月之后,红颜与愉妃协助皇贵妃共同料理大行皇后周年祭奠。而三月,亦是每一年皇后带领妃嫔亲蚕的日子,旧年皇贵妃还在贵妃位时,曾代替皇后亲蚕,如今她为六宫之首,议论起这件事,皇帝却道中宫无后,就没有妃子代行一说,皇贵妃不宜前往亲蚕,今年这件事就搁下了。
皇帝这番话传出来,遭大臣和妃嫔议论,去年风头正劲的辉发那拉氏一族如临大敌,唯恐皇帝突然生了变故,不再有立继后之意,或是说不再有立皇贵妃为后的愿望。那阵子时不时有人进园子来见皇贵妃,红颜听舒妃说:“那拉氏的人,给皇贵妃送去好些坐胎药,在外头求神拜佛的,盼着皇贵妃能有所出。”
红颜想起元旦那日,在平湖秋月太妃身边嬷嬷说的吉祥话,笑道:“皇上似乎是要添子嗣的,却不知是谁有那福气。”在她看来,那送来吉兆的锦鲤,是为了弘历而跳跃,并不是为她。以至于舒妃问她为何不服坐胎药催孕,红颜也笑:“我怕是注定没这个福气了,倒是姐姐不妨试试看,若是给佛儿添个小弟弟,咱们就更热闹了。”
恰是那一日姐妹来说闲话时,皇帝下旨颁布天下,册封皇贵妃那拉氏,为中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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