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直叫人脑袋都炸开了,园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时,皇帝还在湖畔凉亭内听纳兰如茵弹琴,他们的确是大大方方并不怕被人说去,当凝春堂的人尴尬地来请皇帝时,皇帝还不知道外头已经传得那么不堪,很自然地与如茵别过往凝春堂去,这边春梅陪在如茵身边,忍不住轻声问:“福晋,能行吗?”
如茵感激她道:“刚才远远就看到嘉贵妃怒气冲冲地走了,我看能成,不然太后急着找皇上做什么?总之回头姐姐们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一口咬定我们在这里发现有一张琴,皇上听着琴声就找来了,这件事不会再追究下去,皇上难堪,我也难堪。”
春梅连连答应着,如茵则此刻就要离园子去,福隆安她也不能去抱了,大不了等福灵安下了学,把弟弟一道接回去。如此,春梅是一个人回的天地一家春,照着如茵教的回应了红颜和舒妃的疑问,听起来,就像是皇帝的不是。
且说弘历经过那里,听见琴声被吸引,远远看到春梅站在弹琴的人一旁,还以为是舒妃在此抚琴,多年来竟不知舒妃有如此好的琴技,便走上了凉亭。谁知弹琴的人,抬起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秋波盈盈的双眸含羞含怯,弘历乍见美色,心里竟是一颤,这么多年纳兰如茵在宫闱进进出出,弘历一心系在皇后和红颜身上,从没正眼看过她,此刻才知满洲第一美人的称号的分量。
可如茵是臣子之妻,更是大行皇后的弟妹,弘历如何能生出邪心歪念,当时彼此都尴尬,但弘历对待女人向来风度翩翩,便索性与如茵攀谈了几句,又坐下听她弹了一曲,且如茵落落大方,又有春梅在侧,渐渐两人就都不尴尬了。
谁晓得这事儿,会被嘉贵妃大肆宣扬出去,皇帝到太后跟前一听这话,自己都懵了,可他愧疚就愧疚那一眼的惊艳,他不能否认自己对纳兰如茵的美色的心动,而太后一见他脸上又尴尬,急道:“弘历啊,你怎么想的,你是安颐的弟媳妇。”
皇帝这才急于辩解,但仿佛怎么说都解释不到点上,太后总是用那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要知道他这些年虽然守着后宫没什么多余的事,可年轻那会儿,太后为他周全了多少事,如今留下的是看得见的,好些实在拿不到台面上的,就都让熹贵妃在当年就秘密处置了。别人不知道皇帝年轻时的荒唐,太后还不知道吗?
“我就说,一个外命妇总是出入宫闱不像样,皇后在时我不便插手,如今她都不在了,舒妃也没这么大的脸,见天把妹妹招进宫里,从今往后,这纳兰如茵就不许进宫了。”太后气道,“富察家的人,你打算怎么交代?”
弘历气道:“子虚乌有的事,有什么可交代的,要是交代,把咋咋呼呼的嘉贵妃处置了吧。”
可见太后瞪着自己,嘉贵妃口快虽然是错,可人家至少没做荒唐事,而弘历虽然自问清白,却因那一眼惊艳的心动而弱了几分气势,于是太后说什么他便应什么,走出凝春堂时,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吴总管见皇帝问他,只能怯怯道:“奴才劝万岁爷立时就走的,可您……坐下了呀。”
弘历怒而不言,又听吴总管道:“皇上这般盛怒,可想而知前些日子,令妃娘娘多委屈,还无处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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