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用宫里的东西。”抱琴很不屑地说,“她们家主子不是仗着自己妖艳无双么?还要抹什么胭脂呢。”
纯贵妃嗤笑一声:“红颜弹指老,再好的皮相也经不起岁月催促。”然而随便一句话,却提起魏红颜的名字,她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红颜二字,不见得多好,红颜易老、红颜祸水,甚至红颜薄命,不知道魏家人哪里不对头,给女孩儿起这样的名字。可偏偏还有二字,是深宫女人们毕生的追求,便是这红颜知己。
“难道她这命,都从这名字上来了?”纯贵妃自言自语,瞥眼见抱琴收好了东西,便吩咐,“丽云若再来问你胭脂的事,你就告诉她,倘若她不来问了,你就想法儿让她从别人嘴里知道。嘉妃一个大俗人,只当我这儿读书写字的人,所用之物必然与众不同,却不懂东施效颦之耻,你就让她学去吧,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对我很有益处。”
抱琴领命,唤来小宫女将东西拿下,见门外落雪,一面奉来热茶,一面小心地说:“娘娘,腊月初就是小公主周岁的生辰了,咱们要不要有所表示?”
纯贵妃冷冷地望着她:“表示什么?”她虽然十月怀胎,可一天也没养过,刚开始或许还会遗憾悔恨,如今已经越来越淡了,不仅是魏红颜把自己当了小公主生母,纯贵妃也仿佛不记得她还有个闺女。
抱琴倒是时常惦记公主,怯然道:“奴婢听延禧宫的人说,令嫔娘娘没有让他们不能提起您,还说将来也是要告诉小公主,生母其实是您的。”
“惺惺作态。”纯贵妃冷哼,“她不过是在皇帝面前装好人,你还当真?”
抱琴轻声道:“奴婢是觉得,令嫔娘娘若是那样的姿态,皇上就会反过来看您,若是您真的从此不管不问,皇上他……”
忠心的几句话,却换来纯贵妃最深的恨意,她眼神直直地问抱琴:“你是觉得皇上对我还有情,我怎么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掏得干干净净,连渣子都不剩下了?”
“是。”抱琴不敢正视纯贵妃,暗暗决定再也不提什么小公主了。
然而延禧宫这边,小公主一天天长大,从抬头翻身会坐会滚,到第一次独自站立,在她满周岁的前一天,更是自己扶着床沿走了两步。虽然很快就扑倒在地上大哭,可每一次的成长红颜都守在她身边,每一次都给予红颜最大的惊喜和安慰。
虽然送子观音请来也有一段日子,延禧宫的膳牌被皇帝摸得都褪了色,但万众瞩目的令嫔始终没有动静。可是这一年,因为有小公主,是红颜进宫以来过得最快活的一年。
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曾被太后下了避孕之药,至少这一年里,太后没怎么为难她。她不敢再奢求更多更好的事,能这样平平安安的,也就足够了。
腊月初二,是小公主的周岁,比起宫里其他几位庶出的阿哥,小公主得到了父亲更多的关爱,皇帝为她在延禧宫摆了周岁宴,一大早红颜带着佛儿去宁寿宫、寿康宫请安,太妃自然是对小公主和红颜百般疼爱,而太后见魏红颜将孙女照顾得如此好,不论她是什么用心目的,孩子的好实实在在,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繁文缛节过后,便是延禧宫里小聚,愉妃、舒嫔和如茵都来了,没想到半程里,皇后也抱着七阿哥来了延禧宫,这让红颜喜不自禁,又万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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