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想,她自己多辛苦我就多辛苦,她比谁都明白。”娴妃淡定从容,伸手将雪花接在掌心,一触碰肌肤就化成水滴,晶莹剔透的盛在掌心里,凉凉地往心里钻,她呢喃着,“小时候我最喜欢过年,腊月里富察家的老太太会把我留下,说下雪天来来回回不方便,不如住着好生乐一乐,每年那个时候,我天天都能看到傅清哥。”
“娘娘。”花荣四处看了眼,提醒道,“这话您对奴婢说过好几回了。”
娴妃凄凉地一笑:“可我如今,也就只能说说而已。你看傅清哥多厉害,这次肃贪有功,被皇上赐了黄马褂,都说富察家的富贵是靠女人得来的,那些人真是瞎了眼,他们家的男儿,哪一个不比别人强。”
“是是是,奴婢都知道。”花荣劝道,“年节上您就能看到了,可您一定答应奴婢,咱们就远远地看着,再也不要上前去说话,半句话也不说好不好?”
娴妃楚楚可怜地望着花荣:“问一声好,也不成吗?”
花荣坚定地摇头:“您要知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大人的下场会很惨,皇上今天能赐他黄马褂,到时候也能赐他一死。”
娴妃抿着唇,下巴微微颤动,眼中仿佛被飘入雪花,化出清泪摇摇欲坠:“花荣,我知道,我不能害他。”
花荣舒口气,道:“咱们收拾收拾,皇后娘娘等您去说话呢。”
被雪水打湿的紫禁城,湿漉漉的长街上能倒映出走过的每个人,花盆底子踩过清脆的步伐,如茵在延禧宫门前停下,门里披着斗篷的美人款款而出,乍一眼见她,笑道:“我正要去长春宫,你从娘娘那儿来的?”
如茵笑盈盈道:“我特地过来等姐姐,好一起过去呢。”
红颜虽然欢喜,不免提醒她:“不知别人看见怎么想,特别是舒嫔娘娘,我们是不是也太亲昵了些?”
如茵这才道:“娴妃在与娘娘说正经事,我不好进去,公主去了书房我干坐着等实在没趣,与千雅打了声招呼,就来接你了。”
红颜道:“娴妃娘娘还没离?我算着时辰才这会儿出门的,倒是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宫里的事的确琐碎又麻烦,而你在家也忙,只有我终日游手好闲。”
两人肩并肩往长春宫走去,阴沉沉的雪天,到处都蒙了一层晦暗,她们俩却格外鲜亮明媚,仿佛阳光只照在她们的身上,走到哪里都叫人驻足凝望,宫里人如今都说,富察福晋是满洲第一美人,而魏常在就是汉家第一美人。
红颜说自己游手好闲,如茵却道她多年伺候太妃辛苦,是该好好享受享受,反正这宫里游手好闲的大有人在,她绝不是那一号人物。两人小声说着贴心的话,满身喜气地到了长春宫门前,里头娴妃扶着宫女的手正走出来,眼前的光景叫她眸中一亮,两个美人儿并肩站在台阶下,被清洌洌的雪水浸透的世界里,仿佛从云端泻下一缕阳光。
娴妃不禁笑了,问道:“是不是久等了?”
二人周正地行大礼,娴妃对红颜一向没什么感觉,倒是对如茵,因为她是傅恒的妻子而另眼看待。她对富察家所有的人都有好感,甚至从没厌恶过二夫人,比起厌恶,她更羡慕二夫人能长久地陪在傅清哥的身边。
分别时,娴妃对如茵道:“正好有些东西,想送去富察府给各位嫂夫人,等下我派人送来长春宫,你替我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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