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如茵与红颜缓缓往长春宫走,孩子被樱桃和小灵子带着,她们姐妹共撑一把伞,如茵叹气:“瞧着又怪可怜的,她们方才若说几句好话,我也心软想帮帮忙,可那样子说我,我再上赶着帮忙,实在就犯贱了。”
“别想了,反正你也不帮忙,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也算两不相欠。”红颜自然是站在如茵这一边,再者这事儿与她毫无关系,外人何必多嘴,方才也是气不过才说了那么几句,本还有更重的话要激一激那几位,但想着没必要撕破脸皮,轻描淡写地过去了。红颜又道,“忘记告诉你,公主今日初潮,是好日子,舅妈空着手就来了?”
如茵苦笑:“明日再补吧,傅恒他可是把外甥女当亲闺女的。”
两人进了长春宫,皇后早早等在屋檐下,福灵安实在是讨人喜欢,一见姑姑就扑过去,皇后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和敬在边上绕着:“额娘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如茵上前挽过公主道:“妾身不知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明儿一定给您备一份大礼。”
和敬微微脸红,见红颜跟在一旁,别过脸道:“一定是有人多嘴,这算什么事,也值得到处嚷嚷。”
红颜知道公主是害羞,若是真的厌恶自己,只怕半句话也懒得说,她笑悠悠地看着,和敬不禁鼓起了腮帮子,拉着舅母就往门里走。
有福灵安在,皇后脸上一直有笑容,到底是嫡亲的侄儿,福灵安即便并不常见姑姑,也特别的黏她,而他与没见过面的表兄长得有几分相似,对皇后来说,既是慰藉也是感伤,只管将曾经对儿子的爱意,都实现在侄儿的身上,叮嘱如茵不能太宠溺娇惯,要培养成与傅恒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儿。
一家子说了许久的话,缸里的冰也都化了一大半,此时千雅才进门,向皇后娘娘禀告:“陈贵人到了,娘娘是此刻要见吗,还是让陈贵人等在门外。”
“那么热的天,别晒坏了。”话虽如此,皇后并无几分怜惜之意,指了和敬道,“带你舅妈和魏常在到里头去,可别欺负你弟弟。”又对红颜与如茵说,“等下我说什么,你们俩听着。”
和敬知道母亲要见宫嫔,见怪不怪,便起身带有些莫名的如茵与红颜往内殿去,福灵安咿咿呀呀的,她耐心地哄着:“姐姐给你好吃的,听话。”
他们走后不久,陈贵人低眉顺眼地进了门,在门前就行大礼,皇后仔细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叹道:“大热的天,你这一脸苍白,是病了?”
陈贵人战战兢兢,怯声应道:“臣妾一切安好,多谢娘娘记挂。”
皇后道:“这几日就见你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宫里转悠,真晒出什么病也不稀奇,可你是丢了东西,还是丢了人?”
陈贵人面如菜色,一字一颤地说:“臣、臣妾没丢什么东西。”
皇后冷然道:“我看你是丢了魂儿,丢了皇上身边十几年的体面。”
内殿之中,如茵和红颜听得真真切切,和敬抱着弟弟在一旁,见她们专注地听着,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她便大胆地打量这两个人。都说舅母是满洲第一美人,如今想来还真不错,只因红颜是汉人,就算她比舅母还美,也不妨碍舅母这个名声,可她们站在一起像一幅画似的,说不出哪一个更好,只觉得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但殿外母亲突然一声呵斥,和敬也是一惊,赶紧搂着福灵安,怕他受惊了要哭。
这边皇后则怒道:“这件事皇上若追究,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扛,后宫不得干政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你倒是胆子大,为了自家兄弟把手都伸进朝堂左右官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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