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什么呢?”
愉嫔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抱着孩子来看望贵妃,竟听得这么一番话,眼帘低垂眉头紧锁,她并不是反感贵妃,而是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正满心欢喜地享受着天伦之乐,原来麻烦已经靠近了吗?
“妹妹,我这副身子骨,不知道拖到哪一天,也从来不足以让你依靠。你将来若不是依靠皇后娘娘,就该另选别的人依靠。”贵妃长长一叹,“太后那里能不能靠得住,你心里最明白。”
此时白梨跑回来,急匆匆道:“主子,五阿哥哭个不停,喊着要额娘,您去看看吧。”
愉嫔不知该如何回应贵妃的好意,便借口离开,之后又以儿子啼哭叨扰贵妃休息为由,抱着永琪走了。一路上白梨打着伞,她亲自抱着儿子,走过长长的宫道,难得才遇见几个路过的宫女太监侍立一旁,暑天里这偌大的紫禁城,竟几乎不见人影,而旁人都热得满头汗,愉嫔却背上生凉,很显然贵妃的那些话影响到了她,永琪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日子一晃,盛夏匆匆而过,转眼已是中秋,宫里循例摆了夜宴,然而舒嫔吃了几个月的坐胎药,皇帝也时常临幸钟粹宫,结果中秋节前她还是来了月信,那么年轻有健康的身体,愣是没法儿让太后如愿,反而显得太后为她费心,是一场笑话。她自觉在太后跟前抬不起头,脸皮子薄怕被人嗤笑,中秋宴也推脱不来。
如茵随丈夫入宫后,皇后便遣她去钟粹宫探望舒嫔,原不过是月信来了身子不爽,但舒嫔显然是心里更不痛快。提起如茵今夏时常往来瀛台,说到那是山石花草水天一色的人间仙境,舒嫔却没好气地说:“怪不得把魏答应送去那里,不就该仙女儿似的人物住着,你如今也常常去,同是这个道理?”
如茵知道堂姐心情不好,她的福灵安都要满周岁了,到哪儿都讨人喜欢,自从彼此都嫁了人,堂姐从前在自己面前的优越一去不复返,她只能收敛一些欢喜的心思,耐心地陪着。
提起魏答应,如茵不知道自己是故意想要和她亲近,还是魏答应真的那么吸引着她,至少这个夏天她过得很快活,傅恒没有表现出一点尴尬和不耐烦,他不再喝醉酒也听不见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话。既然大家都好,她乐得时常往来,与魏答应打交道,比其他那些命妇甚至是皇后和堂姐都来得开心。
而说着说着,舒嫔突然掩面哭泣,叫如茵吓得不轻。舒嫔呜呜咽咽地说,原本听传言太后逼着皇后再生嫡子,几乎闹得婆媳关系破裂,可是表面上看着一切都好,婆媳依旧亲昵如母女一般,舒嫔一贯是不怎么信的,谁晓得这事情就落到她头上。
“我每次去宁寿宫请安,都不敢看太后的眼神,那坐胎药喝得心都苦了,皇上一碰我我就紧张得要命。”舒嫔怨念极深,“一来月信就好像天都塌了,我招谁惹谁了,我又不盼着孩子,做什么缠着我。”
如茵无奈地听着,不知怎么劝说才好,她上头没有婆婆,几位嫂夫人都是很和气的人,反正不住在一起见了面都客客气气,傅恒当初毅然带着她离开大宅单过,就是怕她受委屈,她实在无法体会堂姐的苦楚。
中秋之后,如茵带着福灵安到瀛台请安,如今富察福晋的出入,已经得到帝后的肯许,不需要回回都让傅恒带着她。
红颜与如茵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亲昵如姐妹,偶尔会说些私密的话语,是如茵对堂姐和家人都不会提起的,但红颜在这里待着,本没什么私密可说,往往安静地听如茵讲,或是陪着一起笑或者陪着一起烦恼,今天如茵告诉她舒嫔中秋节哭了一晚上的事,唏嘘着:“堂姐实在不容易,她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一点儿担当不起事的。”
红颜默默不语,心里想着,皇后曾经不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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