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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江五爷却觉得万俱寂。他自然是听清楚了桂重阳的话,心里跟着发堵,随即安安叹气,还真是孩子话。
桂家是“家”,江五爷不会忘了自己个根。如同妇人嫁人有合理,赘婿也有归宗的。身为人子,父母年迈,他原意侍奉膝下,可是木家村那边侄子们都大了,将到娶亲生子的时候。
这两年江老爷的态度不阴不阳,江五爷也生过归宗的念头。桂二爷爷家的房子,比桂家老宅略宽敞,可也不多。正房三间,左右各两间厢房。当时分家盖房子的时候就规划的好好地,两个儿子,东西厢房分住,不想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出赘。还好,如今两个孙辈大了。
另外做人要有良心,江五爷就算是归宗,也不会是从赘婿转为女婿,肯定不会撇下江氏。可江氏身体孱弱,身边离不得人侍候,也是经常寻医问药,住在乡下压根不现实。
江五爷也不再把桂重阳当成孩子,便也不那些虚话,拍了拍他的肩,实话实,道:“你五婶身体不好,住在镇子便宜些……”
桂重阳却是眼睛一亮,这话只是不会回木家村住,可却没有不会离开江家。
人心换人心,江五爷也不是个木头人,江老爷防备,江家几个姐夫诋毁,想来也然他疲惫。
桂重阳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春大哥与秋二哥都不了,家里长辈话里话外都担心两人的亲事,到时候不得还要五叔多操心。”
江五爷虽听着大人似的口气心中暗笑,可也知晓他还好心,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是他们的亲叔叔,自然当为他们兄弟做主。”话之间,却是若有所思。
桂重阳心中得意,要是之前江五爷还因为犹豫到底离不离开江家,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江家,此刻为了叔叔的责任也该有所抉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桂重阳有了计较,就转了话题:“侄儿回来,带了些许银钱,之前想着是置地,可到底来钱慢,五叔可有什么来钱的出路?”
江五爷闻言,不由又看了桂重阳两眼,原本见桂重阳动作不断,以为是个有心机的,没想到这回又实诚上了。到底是没将他当外人,江五爷心中微微感动。
江五爷道:“做买卖虽比地里来钱快,可没有不担风险的。越是来钱快的买卖,损本的风险越大。你既是要走举业,还是置上几亩田,安心读书为要。不过这几年木家村周边的地不好买,实在不行我托人打听一下铺子,要是够一个铺子的钱,收租也是一条出路。”
这两种方法自然是桂重阳心里都否了的,不过土地不着急买,要是做生意的话,自然有个铺子为好,便点头道:“我懂得少,那就多劳烦五叔了。”
过去江五爷总是惦记两个侄子,不乏各种照顾,可两个侄儿都是战战兢兢,虽晓得他们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可到底让人心里难过;如今这个新侄儿却是个大方的,这般信赖自己。
早年江五爷也恨过盗银出走的堂兄,可这些年经历各种人情冷暖,恨意已经淡了。当年叔伯兄弟五哥,前三位兄长年纪相仿,比老四、老五大好几岁,因此最的两个虽差了五岁,可还是相处最多的兄弟。
如今逝者已矣,江五爷便也只念桂远的好,倒是真的将桂重阳当成了侄儿。
等到了县衙,自然是走的侧门,江五爷一路畅通的带着桂重阳到了户房书吏所在。
办事的吏是个三十七八的儒生,与江五爷见了,称兄道弟。听来的是江五爷的侄子,吏摸摸腰间,眼见没有其他东西,便直接给了一串铜钱做见面礼,道:“好孩子,师伯手上也没什么见面礼,拿去买糖吃。”
桂重阳心中惊奇不已,这江五爷不是赘婿身份的商人吗?有句俗话,老百姓都知道,那就是“衙门两张口,没银子莫见来”,不是当江五爷掏钱买人情,给自己落户;怎么成为师兄弟见面寒暄,这是从哪里论的?
江五爷道:“钟大哥,当不得。”
钟吏做生气状:“难道你我不是都出自袁先生门下,我怎地当不得你一声师兄?”
江五爷涨红了脸,喃喃道:“师兄。”
“这就对了,你打是个有主意的,怎么大了反而婆婆妈妈起来。你当年没有下场,先生念叨至今。你那老泰山既是想要外孙做嗣孙,你也为自己想想,别一心做牛做马不落好。不别的,归宗下场考个童生,当时难不住你,到时候想谋个差事养家糊口也容易。”钟吏显然与江五爷极熟,知晓他处境不堪,苦口婆心劝道。
江五爷点头道:“劳烦师兄操心了,我也正有此意。”
虽江五爷是读书识字,可有功名没有功名到底不同。加上他之前是赘婿,即便离开江家,历史也无法抹去,唯一能增加资历与身份的就是县试了。
桂重阳在旁听了,却是意外之喜。
江五爷与桂春、桂秋兄弟不同,是正经上了六年私塾,既是能让私塾先生主动免除学费,又在辍学后十几年还念叨,显然读书资质出众。
不过到底生疏,与那些一直寒窗苦读的学子无法相比,所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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