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摇头,取笑她道:“七月十五之前找你,人还是个大活人,七月十五之后找你,你又要为自己戴孝,我怕触官家霉头,那便喝不成酒了。”
蔡妩微微一笑,道:“三大王酒虫托生,肚里怕不是藏个李白。”赵楷拊掌叫道:“三大王李白托生,肚里藏着酒虫!我瞧你头脑不甚清醒,怕是在相府闷坏了,介眉你说,本王赏个什么才能叫你开心?”
蔡妩道:“你帮我画个风筝。”
赵楷取壶续盏,乐道:“多新鲜,我画过扇面,可还没画过风筝,天上地下,你是头一个。”
蔡妩接杯告谢,“我连第二都不愿做,谁稀罕第二个要你赏赐。”
赵楷瞥她一眼,道:“我做不成第一,也很没法子,不得已才占你榜眼之位。这样吧,本王替你画个百目风筝,你在府中闷得慌了,放它上天,叫它替你看看风景。”
晏洵冷不丁道:“有这么凄惨?”
蔡妩斜睇他道:“儒墨,你近来愈发风光,我倒没什么,当心我少保伯父乱搭红线。”赵楷嚷道:“那不成,你们两个喝交杯酒,我又不能分一口。”蔡妩道:“娶妻生子的人,凑什么热闹。”赵楷道:“嗄,那帮木头,提了扫兴。”
赵蔡二人贵胄出身,虽对晏洵赤心相待,却难能体会他目下所知所想,少年之思,载酒之意,于他而言,终究过分缥缈。
金水如箔,镜中花红天碧,雀鸟振翅,蹑足擦水,好景霎时碎作一滩。晏洵收回目光,赵楷举杯道:“重和三甲,友贤不弃。同年之谊,白首不渝。他日夜游金池,共叙把盏之欢。百年之后,金石不改,三家子弟相见有如今日会饮。”
琼林鹿鸣之声不绝,三杯酒相碰,各自一饮而尽,水中青峰磊落坦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