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裙底掀开,叫你爹爹当场瞧一瞧!瞧得中意了,爹爹赏你棍子吃。”
嫦娥背对诸人而立,僵若傀儡,真成个死物了。
他陡然转过身来,使本音低笑道:“油嘴滑舌,我替你摘了棍子喂猪可也好么?”
孙通判又成了精,腰若绵柳,有些撑不住他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身躯,两手垂下身侧,忽地嗄叫:“茄袋!谁偷人茄袋!操他祖宗的!”
闲汉早也溜之大吉,诸人低头相顾,果有小贼浑水摸鱼,立时嗡嗡四散。傀儡棚吵闹不休,从月蟾宫堕回有血有肉的活人世界。
盘缠全失,孙通判急得团团乱转,一拔脚出了腰棚,再不顾念那人究竟是雌是雄。
他脚底生风,没头苍蝇似的乱飞,恍惚咂摸出一点门道:闲汉说不定早就盯上自己,只待趁机下手,东京城的下九流也还是下九流,并不比别处高贵。
傀儡棚容人成百上千,孙通判东南西北各冲撞一遍,这才汗津津地跨出瓦舍。
凉风习习,无星无月,他闷声疾走,路过黑黝黝巷口时,脚步霍然刹停。
——半截断指砸落足边。
浪荡无赖将今夜所得悉数交出,跪下来哭爹喊娘,仍讨一顿好打,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那人背对巷口,隐在灯火照不见的阴影下,挽个漂亮刀花,笑吟吟唬他们道:“还少一根,做不成环。我数三下,你们自己不选,我便任挑一人取指,那可就赖不得我啦!”
“女侠宽宥则个,手是吃饭家伙,兄弟五个成一家,再砍就只剩脚趾了!”为首者涕泪俱下。
“三——”
“活菩萨饶命,活菩萨饶命,小的们再不敢犯浑了!”余众磕破头。
“一。”
刀起指落,三指血淋淋横飞,为首者惨叫,捧残掌痛昏过去。
灯火摇摇,孙通判眼尖,辨出他正是方才要掀人裙底的那个浪荡子,不禁心下大快,暗叫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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