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墙头之地易攻难守,番子训练有素,弩兵失衡,扑通跌落在地,转眼已去十之五六,攻守即将易势,华无咎冷哼一声,谢皎便拔刀而起,义无反顾冲入杀阵之中,浑不在意滔天乱箭。
她身形奇狡,虽不能以蛮力抗之,却深谙借力还力、返诸于彼身的路数,一路砍瓜切菜,倒也毫发无伤。
敌方只觉轻风割人,再回神则刀至眼前。
那五名死士浑身是箭,血污满面,人人露出髡发,再没什么好顾忌了,分明伤重,下盘却稳如泰山,固如磐石。
铜围铁马不便强攻,然而刺客却不同。
人人既不能化二为一,势必就存有间隙,但有间隙,杀气便可乘虚而入,鬼人便可凭空而生。
势不及眨眼,刀锋霎时逼颈,萧副使按捺吐息,赞道:“果真是把好手。”
番子暴喝,纷纷回头对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谢皎横刀怒目,跻身于五人之围当中,不进不退,偏停在此刻。
一道红流顺锋而下。
“七年前可曾南下进京?”她低声道,“我有一桩仇,不知是否该报在你身上。”
萧副使笑道:“七年太久,你问哪一桩?”
她一怔,随即业火攻心,满头满脑都是杀意,汹涌如潮,当即使力欲砍,却在此时——
“且慢!”
另一队察子入巷,上二指挥肩扛朴刀,笑嘻嘻地截了胡。
……
……
都堂里,士大夫哗然而骇。
御史中丞艰难吐气,复道:“这本账簿,乃是李文元公之子的遗物,本官无意所得,也只得上半。”
一石激起千层浪,郑居中试探道:“章中丞,这、你……当真?”
“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章援避而不答,愀然高呼道:“废止科举,改行三舍,这便是恶果!纵是商贾之人,去蔡门出足买官银钱,赴京畿路要任易如反掌,更不提其余二十三路,又是何种傀儡场!”
“李伦身后好大阵仗,原来也是个贪墨的。章中丞能撬开死人嘴,真不愧‘乌台铁面’威名。”王黼笑得轻佻。
邓洵武幼子和李小衙内是八拜之交,一荣俱荣难,一辱俱辱却十分容易。
眼见要败坏名声,邓知院怒斥道:“人死无口供,你怎知这不是栽赃陷害?”
章援嘴唇翕动,陷入意料之中的泥潭。
“李文元公乃章中丞故友,按理说,中丞应当避嫌,改由下官代为回答。”
侍御史刘豫上前略一躬身,冷静道:“我等奔赴涉案几路,名目、数额,反复查实无误。皆是经由李小衙内之手贡与蔡公相一门,人证物证俱在,还请诸位宰执官依法明察。”
邓洵武复问:“夺人良田怎讲?”
侍御史答道:“诸路三万亩。”
邓洵武再问:“侵吞花石纲怎讲?”
侍御史答道:“六鹤堂石料。”
“皇城司早就禀报三大王,说蔡宅明正堂里有一株檀心万寿花,穷遍两浙难寻,正与上清宝箓宫里供着的那一株成双成对。万岁山还没建成,蔡公相可不好中饱私囊啊!”
王黼猛插一刀,又道:“偷持皇贡,挪为私用,这可是欺君大罪!”
童太尉正品御贡龙团胜雪,乍闻此言,忽如其来地直打喷嚏。
郑居中微不可见地笑了。
他颔首道:“蔡公相,你还有何话说?”
“——枢密院何时与台谏官走靠得这么近?”
蔡京颤巍巍起身,不慌不忙地开口。
“小儿女之事本不该拿到庙堂中说,帝姬年少得宠,嗜好花草,省罢亲带些贡品回来孝敬公爹,到底何错之有?
“至于账本,老夫家大业大,附势者有如过江之鲫,掮客弄臣泼脏水仗势欺人,早先多了去了,蔡门何辜之有?
“李伦教子无方,便想死后污蔑别人的儿子,老夫虽说年事已高,却也担待不起这种恶名。”
王少宰脑筋转得飞快,立刻反驳道:“六鹤堂修在茂德帝姬下嫁之前,就算帝姬一时欢喜托人从万岁山运出十数车太湖石,谨密到连皇城司也无法察觉,但规制僭越,四丈九尺决计不合礼法,势必要削去一半才能彰显臣子之矩!”
“下官并非风闻言事,弹劾确有实证!”
章援陡然打断几人的明争暗斗,怒喝道:“宰执官莫忘了,如若有朝一日连御史台的证据都不足信,那天下间恐怕再无真相可言!”
“——说得好!”
门外啪啪击掌,从下马处经由凉堂一路传来,人未至而话先发。
诸臣鸦雀无声。
那少年身材颀长,约莫二十上下,着一身亲王华服,目光如炬地走进来。
王黼三步并作两步奔下玫瑰椅,抢上前迎道:“三大王!”
诸臣随后行礼。
“本王以提举皇城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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