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职位,如何不好,偏要谋逆,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长子流配琼州岛不提,其余老小一概葬身火海……”
“铮——”
左铗距颈三寸,谢皎使力,终难再进半分,华无咎将铁扇一压一绞,碎剑叮当落满地。
他张扇轻摇,批评道:“没长记性!你对东京道路如此熟悉,口音同人毫无差别,食寝亦无不适,哪里像淮东流民。皇城司侦察内外,半点疏忽都要不得,这破绽足以让你死上二回!”
谢皎恍悟,姜还是老的辣,近来处处有腥味,如今她终于捉到了这尾鱼。
“现下愿意说了么?”
“哈,华亲事何必明知故问。一回没死成,二回又如何?你若告发我,最坏无非卖为官奴,而我总有办法脱身。还是说,阁下想养暗娼?那可就太让我失望了。”谢皎老神在在,“你在皇城司沉浮多年,怎会不明白床榻间杀人最易得手。”
“你能得手么?”
“或可一试。”
华无咎哼笑道:“还真把自己当西施了。”
鬼市昏暗,他遁入其中买了巴掌大一块护心镜,回来甩给谢皎,道:“拿着,自警自省,自己照照。”
谢皎被砸了个准,忽道:“属下也想问,借刀弑师的感觉如何?”
他一愣,连笑三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陈年旧事总有蛛丝马迹,一笔一账全都记在功德簿上。”谢皎自以为夺回上风,“弃文从武本就稀奇,太学生如此,尤其反常。李伦昔年得意门生沦为皇城司爪牙,便非同寻常。”
华无咎抱着磨刀的心情教导她道:“你在卖弄,这不好。少年人沉不住气,到头来反怪天意弄人。时机非常关键,把柄当留在紧要关头给敌人致命一击,出招太早便功败垂成。”
天边泛起鱼肚白,皇城琉璃瓦渐次生辉,他已说得足够多,很有些疲乏,准备回皇城司了。
“狡智不如拙愚。”下一指挥亲事官以过来人的姿态指点她,“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你想杀我还得长些本事。”
话罢,他折道北向,途经铁屑楼,往皇城之中的官衙去了。
谢皎伫立原地,盯住他直到消失,紧绷的神经这才收劲。
此行本该十分顺遂,但逃出军巡铺围杀并不轻易,她至今仍在测度,铁屑楼外指认真凶的那个声音会否是华无咎所派之人,先借刀弑师,再借刀灭口,双手不染半滴血,正统的皇城司行径。
一如当年甜水巷之火。
“且留你一命。”
思罢,她抬脚回往甜水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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