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魂似的,总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些什么事情,但缓过神来,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想。
南非的路真好,但小陈的印象中,这好像都是白人当政时代修的。过了94年的大选,路没变,但车却多起来了。小陈现在还记得第一封给家里人的信,描述南非的路,说是:路上只有自己乘坐的这台灰狗大巴,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别的车,可以说,就是拿机关枪来扫射,都不会打到人。94年后就不是这样了,开车得要留个神了,路面上车开的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常有一些一看就是菜鸟司机的黑人开着漂亮的小车在快车道上慢悠悠地走着,车位上还贴这西醒目的字条:Iamthekingoftheroad——拜托,驾校怎么怎么没有把学院的交通规则给教好,就发驾驶执照了?
老郑还是那么一副神采奕奕样子,不知道的,光看外表,压根看不出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或许那晚的惊吓,只是短暂的一霎,比起他原来生活的经历,小意思啦!
“你去了这么久,就是去看了邹师傅?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的事去办吧。”看小陈眼定定地望着自己,马上拿过去改口:“哦,不方便说就算啦。”
小陈却跟他开了个玩笑:“邹师傅这段时间没有再来找你聊天了吧?”
“这事不提好吧,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不过我跟邹师傅是好朋友,他一个人在下面这么寂寞,来找我聊聊天,也是正常。”这老家伙心理素质真是一流的好。
开了这句玩笑,小陈讲发现和老郑没话说,“我屌。”小陈没再搭理老郑,想想老郑当天的情况也是好笑,算了,谁不怕鬼,可现在就是一个到处是鬼的世界。
连轴开了两天的车毕竟有点累了,躺在充满霉潮味道的床上,在中午耀眼的阳光下,竟然睡着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敏儿叫得真骚……
太阳西下的时候,和老郑道别,老郑递给小陈一个饭盒:“鸡蛋炒饭,路上吃吧。”车远去了,小陈伸出右手摇了摇,也不知道这手势是给站在公寓前的老郑,还是老郑身后的房子。
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在南非的东北区晃了一大圈,还确实有点累。经过敏儿学习的大学,想去看一下敏儿,车出了交流道才觉得去找她没有什么理由,于是又回头,再次付钱上了3号国道。小陈把车停在应急道上,看着右手边山下斑驳的灯光,心里再次盘算着是否应该去找敏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去了,于是又打着火,向着高速路前面,德本俗艳的灯光驶去。
鬼迷迷的回到德本的时候没有直接去虾仔新搬去的汽车旅馆,而是回到那个小渔村。这三更半夜的,车直接就停在了教堂门口,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神像下一高大的背影正跪在那儿,祈祷着,哪怕是小陈推门的声音,都没能对他有半点打扰。
小陈站在查尔斯的背后:“查尔斯,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睡?”
“陈,我在为你祈祷,我再请求神宽恕你的罪行,请求……”
“帮助我得到永生?”小陈拍拍查尔斯的肩膀:“生又怎样,死又如何?既然不能有尊严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天堂地狱,也就是只差,像你们,只能活在这个憋屈的小村子里,静等你们老去,静等自己死去。你摸着自己的心脏,你的身体上留着是阿菲利亚民族的血,在比陀的先民纪念馆里,每年的立国纪念日,都是祖先保佑你们,难道就保佑你们苟然残喘?”
“虾哥,你回忆一下,那两个剩女的房子里和车库里,有没有类似保险箱之类的东西?”
虾仔看了看小陈手中的解码器,奇怪地看着小陈:“那天从剩女的家里出来后,这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没有就是没有,她们家穷得连个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哪来什么保险柜。”
“那她靠什么生活呢?水手在这个渔村就只有这两个人接触过,到底那些东西在哪呢?”
虾仔随口就回答了:“你问我?我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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