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
送走了虾仔和敏儿,小陈就钻进自己的车:“大卫,你好!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水手?你有没有空,我们碰个头。”
圣玛丽医院,重症病房的尽头就是南区警察局的特约病房,其实也不像电影中描写的那样是用铁栅栏隔开,它和普通的病房一样。不同的是,其一,此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没去路了;其二,门口有两个警察坐在椅子上守着。
大卫在护士站打听了一下水手的病房所在,就径直走过来,看门口的两个黑人盯着自己,就亮出自己的身份,两个黑人警查搜查过全身和随身携带的包后,就在一个警察的陪伴下,走进了病房。
鼻子上贴着氧气,手腕上连着吊瓶,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一切都正常,大卫掀开了水手盖在身上的被单,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你们能给我提供一封详细的检查报告吗?”出了门,大卫这样盘问着跟在身后的警察。
“我想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检查报告在警局,你可以问汤姆先生。”警察的回答声显得有点怯怯的,看来黑人怕白人的观念确实是根深蒂固的。
大卫走道护士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护士小姐,我是大卫律师,我要调用你们对黄先生的用药和和护理记录。”
护士抬头看看大为身边的警察:“慕白吉警官,我可以把这些记录给他吗?”
看着慕白吉点点头,护士把一些资料快速地翻看了一下,拿到复印机复印了一份,递给大卫。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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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张打印纸放在酒店的桌子上,小陈脑子里在回忆着见面时大卫关于这次探视的描述和最后的忠告:“病房里有监控,门外有两个警察,你是没有办法把他带走的。”
想想起大卫的忠告,小陈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我带他走干嘛?白人真是一根筋。
但再看看桌子上那堆关于水手的病情和用药、护理的报告,一堆的英文,本来医生的字就龙飞凤舞,这还舞出了英文来了。小陈拿起来看了几个字,就觉得看不下去了,把复印件一把甩在桌子上,踱了两步,还是扭过头来,搬个椅子坐下来,再次强迫自己坐回到这堆文件前。
要是敏儿在这就好了,小陈心里想,但随即又想:不,自己是什么人?不能把这个女人给害了,这贩毒不是什么好事,这事一完,赶紧打发她离开。离这个圈子远远地。
“啪”,小陈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定了定神,继续去啃那些看不懂的文件,从背包里拿出快易通和小本子,不懂的,一字一句都写上,就如若干年前,还是在十年寒窗的日子,但那时候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前途,现在呢?钱,钱后面呢?是山,是海,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真是沧海桑田,命运弄人啊。出来这些年,到现在才知道,这世界都是一片谎言,什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什么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真的吗?想想邹师傅,想想虾仔,敏儿,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假如还在国内,他们应该不是现在的光景吧?邹师傅呢,他还在那梵音缭绕的佛堂里好吗?周边还有他们的许多新朋友,他和他们相处得好吗?这个老乡,真不知道他出来干什么。或许他跟自己一样,憧憬着五彩缤纷的南非,这个曾经圆了无数人採挖黄金梦想的国度。
钱,这个世界是没钱就万万不能,但有钱了之后呢?雄哥,虽然他从来都没有透露他自己的财产,但按他自己说的,干着活已经两年,这算起来也应该不少了吧,但结果呢?自己来做什么的都不敢跟孩子说,整天就像一只深夜出来觅食的老鼠,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鸡飞狗走,四处逃窜。他有钱了,但他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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