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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相交之际,冷热交替,似乎总是人抵抗能力最弱的时节。乾德十一年开春不久后,大夏之宜梁公、前宰相、兰氏族长兰稚卒,享年七十又三。
兰稚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到死之前都没有太大的身体异常,受到严重病痛的折磨。若自南匈奴时代算起,兰稚从伊陵若尸逐就单于,到屠特,到呼征,再到刘渊,货真价实的四朝老臣。
在刘渊开历史之先河,南征北战的过程中,助其稳定后方,调节矛盾,释放内部压力,功不可没。侍奉刘渊长达二十多年,也就把持了“相权”二十多年,从匈奴到夏王国再到夏帝国,从无变更。
对于刘渊这样的君主来说,容忍一个臣子执掌“相权”这么久,这是极其难得的。也是兰稚够聪明,识时务,知进退,也有能力,身份威望又足够,再加上有刘珝这个未来的“寄托”在,多方因素之下,方使得兰稚权掌中枢那么久。
一直到刘渊立太子之前,方以王柔替代兰稚,从那时起,刘渊或多或少地,开始对兰氏与其一系的贵族势力进行打压。除了刘渊本身对这个贵族利益集团的猜忌之外,也有限制刘珝实力的心思,毕竟兰氏也从未遮掩对刘珝的支持。
没了这个老谋深算的掌舵者,兰氏未来的前途并不算明朗,新的族长兰黎,以其能力,哪怕历经大夏地方与中枢,军队与政坛,仍旧不足以掌控兰氏偌大的势力。
受影响最大的,估计是周王刘珝了,少了兰稚,他争储的支持力量,便在崩散的边缘。
对兰稚之死,刘渊还是比较重视的,亲自上门吊唁,对兰氏一门,多加下诏恩赏。这是刘渊给兰氏,最后的君恩。
而兰稚之卒,也代表着夏国彻底与旧贵族时代说再见,别看兰稚一向积极配合刘渊推动汉化改革,但在整个大夏胡系贵族势力中,他仍旧是一面旗帜,象征着匈奴老族的标志。如今这面旗帜,倒下了。
南北的异变消息也是源源不断地传到刘渊耳中,让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崤函、太行以东,对于关东诸国的变故,刘渊基本上是抱着坐观成败的态度。没有趁机大力东出的意向。
这些年,大夏铁骑不断地对赵、魏、楚进行侵扰,收效也不如初时那么明显,但胡夏在战略态势上的优势,已经奠定了。也许是真的老了,累了,刘渊对一统天下,已经不抱太大的期望。
刘渊的头脑依旧清醒,以如今夏国的情况,不说攻灭赵魏的难度与需要的代价,就算穷尽大夏之力,做到了。一统北方之后,也不过一“前秦”的结局罢了。那个时候的刘渊,只怕也彻底到了垂垂老矣的阶段,如何去应对那未知的复杂局面。
好好梳理国内,平衡各方势力,缓解胡汉矛盾,打好基础,留待后人。这,才是如今刘渊之打算。
但虎虽老,但不代表雄心不复,宝剑不利。魏、楚那边,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曹操再度南征,孙吴西讨,刘渊是乐见其成。南面三国打生打死,打得越激烈,他越兴奋。
倒是北面,袁绍方去的消息一传来,刘渊便给漠东的刘琝与吕布下诏,令其再攻幽州。还是老一套,给袁赵找麻烦,削弱其战争潜力。若袁尚不足以稳定赵国,趁机攻下幽州,侵入河北也不是不能考虑。
南北战事皆起之后,刘渊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在长安继续当他的皇帝,坐他的龙庭,统治着大夏。
入夏之后,刘渊也为一事而纠结,伤脑筋。
大概是看全天下都不安宁了,受“煞气”影响,益州也是战事突起。种地多年的蜀汉动兵了,皇帝刘范下令北伐汉中王张鲁,以张任为征北将军,甘宁副之,统益州精卒五万北出。
在大军之后,刘范还于益州之内另准备了十万丁壮用作粮草转运,诸郡粮库、武库打开,大量的军资源源不断地往前线艰难运输而去。在南面,刘范又以重资于南蛮之中征召两万南蛮勇士,一样用以北征。
种种动作皆证明,这一次,蜀汉是尽了全力要北争汉中了。夺之,既可以倚之为益州屏障,亦可借机窥探关中,以待“良机”;不夺,则时时将面临汉中的侵袭,蜀汉也将耗费大量精力以应对。
刘范准备了这么久,又得上下臣子将士的支持,蜀中的精兵强将都被派到北面了,有种“不破汉中不回军的”气势。
张任与甘宁领军,出葭萌,过白水关,沿汉水北上,直向汉中盆地。蜀汉是准备充足,汉中应对不及,再加甘宁冒险走山岭小道突袭汉中门户阳平关,使得蜀汉大军迅速在汉中站稳阵脚。
面对蜀汉的强势来攻,张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当师君的这些年,是安逸惯了。北面的胡夏似乎一点没有南下的意思,南面多是他派军侵扰,汉中腹地可还从未有经历过战乱。
如今这祸事一来,便有灭亡之危。没有多少犹豫,赶紧派其弟张卫率汉中将兵,西驻沔阳以抵御。张卫带着汉中的家底,足足三万战兵的大军,见甘宁在蜀中主力大军还未全至之时,率一万兵卒冒进来攻。
自觉抓住了战机,果断西出,在沔水之阴,迎击甘宁,意图以众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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