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容易老,听说她也嫁过来一年快两年了,郡爷也看看腻了吧?
她年轻鲜活,身量又高挑,打扮好了往王妃跟前一站,定然能把她比下去。
屋子里一时就忙活开了,手忙脚乱地搬镜子、妆奁、绣墩。
孟氏住的东厢离唐婉的正屋挨着,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唐婉这边就能听见。
当初挑屋子的时候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季氏胆小怕事,不成气候,孟氏跳脱,模样生得也不错,自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
可惜...
唐婉现在是被李嬷嬷管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会儿听到了声响,也没说什么,只是翻了翻眼皮:“尽知道瞎作妖!”
李嬷嬷门神一样立在她旁边:“这是孟庶妃的娘家人来了。”
唐婉眼睛微微一亮,抬了抬眼皮瞧了她一眼:“嬷嬷这是要我做什么?”
“庶妃是明白人,可惜有些人就是脑子不开窍。”
唐婉心在滴血,为了做这个明白人,她可是吃尽了苦头。
忍不住拿手摸了摸身上的痱子,都是这些日子被捂出来的。
可见这个明白人也不好当啊。
看样子,这回轮到孟氏倒霉了。
她幸灾乐祸得有些激动,难得绽开了一个笑脸:“嬷嬷想要我怎么做?”
李嬷嬷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动厢房。
唐婉浑身骨头一冰,上回嬷嬷逼她反着穿衣服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叫了孟氏过来,她一进屋,就刺得唐婉有些睁不开眼。
她现在是看不得这些纱啊丝之类的料子,一见着浑身就发麻,但是不得不说,孟氏这身穿着很是出彩。
她肤色白,身量高,这一身绢纱金丝长裙非但没有把她的气质压下去,反而添了几分贵气。
脸上了妆,涂粉描眉,双腮晕红,往太阳底下那么一站,真是让人瞧得挪不开眼。
唐婉笑了声,站起来迎了她一把,还率先行了个姐妹间的礼仪。
“妹妹这身打扮真好看。”
孟氏敷衍地回了个礼,她来得不情愿,又心在曹营,面上面露了几分,唐婉看了也不在意,淡淡笑着:“一直都没能和妹妹好生说说话。”
孟氏不耐地点着头,不时伸着脖子朝外看,她总觉得这会儿功夫那边就会派人来请她过去。
“妹妹在看什么?”
孟氏说了句:“没什么。”
唐婉小口地喝着茶,随便扯些话题说着,大约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孟氏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蹲了蹲要走。
唐婉留住她道:“妹妹着急要往哪里去啊?”
孟氏站住脚,没回她,只是向她扔了个别多事的眼神。
“还是等着谁来请妹妹?”
唐婉接着道。
孟氏果然身子一震,像是被人说中了的模样。
唐婉笑了两声:“要真是这样,我劝妹妹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孟氏见她猜出来了,也不隐瞒,眼波一横:“你就说风凉话吧。”
唐婉摇头:“荣郡王与咱家郡爷素来不和,你知道上回荣郡王妃一齐来府上拜会时,随行的那些个命妇如今是和下场吗?”
“下场”两个字把孟氏唬住了,她猛地抬头看向唐婉。
唐婉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他们后来全都被罢.官.抄.家,流.放.下.监!”
唐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孟氏,孟氏两条腿都软了。
唐婉把她扔给边上的小丫鬟,转身回座位上坐着,面上的得意藏不住:“我要是妹妹,现在就脱簪净面,去王妃园子门口跪着请罪去。”
临走前,唐婉多嘴又说了一句:“听说这几天妹妹在抄佛经?”
孟氏双眼无神地看着她。
唐婉摇头叹息:“可惜,咱家郡爷不信佛。”
朝堂内廷都知道的事儿,倒不是只针对陆澈,那些喜好钻营、爱玩弄政治的文官们,没事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每个王爷主子的喜恶,拉帮结派是他们的一大乐趣。
今天给谁送个礼,明天帮谁解决个什么人。
其中千万不能出岔子,好比二皇子喜欢收集石头,上回在宫里头因为黑曜石一事儿,被皇帝发配去赈灾,那个黑曜石就是朝中的某位文官送的。
他喜欢石头,你不知道,非但没送石头,反而千挑万选给人送过去一副山水名画,或是古董花瓶。
花了大价钱,可人家二皇子肯定不会觉得你情操高雅,甚至还会认为:你在故意讽刺我?讽刺我的情趣?
投其所好才能讨得欢心。
陆澈不信佛,自然也就不念经、不烧香、不供庙,本来不是一件大事。但重点是——信佛的皇帝对不信佛的陆澈照宠不误,该重用接着重用,那他的这样一个小小的习惯,就不算是小习惯了。
安郡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京城都传遍了,现在安郡王是个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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