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正红色。”
方嬷嬷冷笑一声:“亏得她舍得下血本,那颜色极正,料子也是极好的绸面,亏得她是做给小公子的,要是送给咱家夫人,倒没地儿挑她错去。”
方嬷嬷看她疑惑,笑道:“你是年轻,不知道这个,小孩子眼开生出来没多久,身上好多地方都还长得齐全,得一点点养,一点点地长,好比这上身的料子,我挑的就是粉的、浅的色儿,颜色太艳了太深了,小公子看着伤眼睛。”
青芽恍然大悟。
方嬷嬷呸一口:“毛都没长齐就学着来巴结人,亏了那块好料子!”
两个人头碰头坐着,怕吵着榻上睡得小公子,声音都压得极低。
青芽发现,就算这便方嬷嬷专心地在和她说话,注意却都一直落在床上的小公子那儿,她光是听都容易入迷,一时忘了小公子。
嬷嬷实在是能耐人。
她心悦诚服。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今天白天的事儿。
青芽皱眉:“那个孟夫人也太拿自己当脸了。”
方嬷嬷心疼夫人:“可不是,当初连老夫人都没处儿说咱家夫人,如今哪里轮得到她。”
青芽不知道郭氏的事儿,但是她从来没见过夫人受这气,往日在范家,哪个敢和夫人说这话,只有叉出去打烂身子的下场。
“夫人定然心里不舒坦了。”难怪等送走了那一帮人,夫人就把她们都支了出去,自己在里头抱着小公子坐着。
青芽想着夫人的样子,都快心疼死了。
她十九了,比夫人大两岁,看夫人的样子总能想到小时候的妹妹,一点小事就能乐上半天,当然,这个想法她只敢憋在心里,要是说出来,那就是不敬主子。
她照顾不了妹妹,那就拼死伺候主子,把夫人当做是妹妹,全心全意掏空心窝子去伺候,当是给自己和妹妹积德了。
方嬷嬷叹了声:“我还真不知道咱们主子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说她心大吧,知道府里多了三个庶妃的时候,那张小脸,青得都跟年画里的门神似的。
这是夫人自己说的,她把人都赶了出去之后,自个儿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要抱着小公子去后花园里玩,散散心嘛,出门前一照镜子,就见夫人握着镜子的手一抖:“我的脸怎么黑得跟个门神似的啊。”
然后风风火火地让人取了胭脂眉笔描唇画眉,折腾了好一阵子,怕脸上的胭脂沾到小公子不好,又让打了清水洗过,素面朝天地去了后花园。
这是忘了庶妃那码事儿了?
青芽道:“没事,管她来的是什么鬼蛇牛神,我都站在前头替夫人全都给挡了。”
方嬷嬷笑:“你瞎起什么劲儿,自有姑爷在上头护着呢。”
隔壁那边传传来陆澈的声音,是要叫水了。
方嬷嬷看了眼桌上摆的滴漏,点点头,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夫人能给小公子再添个弟弟妹妹呢?
青芽和其他三个丫鬟捧着热水进去,迎面只看到爷自己坐在榻上,身后帐子被掖得严严实实,里面什么光景一点看不到,爷身上披着件衣服,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半截肩膀。
青芽一眼没多看,把水盆毛巾放下。
陆澈在上头说道:“放下就出去,今天不用你们伺候。”
一行人鱼贯出去。
青芽发现另外三个丫鬟脸蛋全都是红的,方嬷嬷看她们全都出来了,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一眼扫过去,扬起手挨个儿赏了嘴巴:“不要脸的蹄子!脑子里尽想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要是有什么别的念头,趁早给我把心死了,回头闹出事儿来,你全家都得死!”
方嬷嬷话骂得难听,其中一个丫鬟也是挂不住,顶了一句:“要真闹出事儿来,也轮不着嬷嬷在这儿说我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等方嬷嬷反应过来,人早就没影了。
青芽道:“等她回来,非撕烂她的嘴!”
方嬷嬷摇头:“她回不来了。”
阿禄听着动静,早就带人去了。
自那天,杂役房又多了个干苦力的小丫鬟,一开始进去的时候还有几分姿色,听说原来是夫人园子里的,手脚不干净就被发落来这儿了。
每个地方都会有各自阵营拉帮结派,紫玉过去之后自然就遭到了欺负和排挤,杂役房的下人睡得都是通铺,很容易晚上没地儿睡也没被子盖。
这天晚上紫玉又没又地方睡觉,她就蹲在墙角打盹儿,打算这么将就着对付一夜。
旁边探过来一个脑袋:“小云,听说你以前是在夫人园子里当差?”
小云是紫玉被卖过来的时候人牙婆子起的名,紫玉是夫人赏的,现在被赶出来,名字自然得还回去,那就还叫小云。
小云来之前吃了通板子,她就坏在这张嘴上,论心思,她还没有那两个活泛呢,她们偷偷在脖子根儿抹香露,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这回吃了亏,死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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