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忍着了,结果忍完了你上来就跟我动手,我气半小时你觉得久了?我告诉你我打算再气二十四小时的,你慢慢等着吧。”
江予夺没有声音,程恪也没回头看他,继续洗澡。
过了好半天,江予夺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故意的。”
程恪没理他。
“我长这么大,”江予夺说,“好像从来没学过什么东西,就觉得……一遍又一遍的,很烦。”
“学东西又不是玩。”程恪说。
“所以我就急了,”江予夺停了几秒,“而且我觉得……挺没面子的。”
程恪愣了愣,转过头。
“嗯。”江予夺点了点头。
“什么没面子?”程恪问。
“老学不会,”江予夺皱了皱眉,“明明你打不过我,还老挑我毛病,明明我打架谁也不怵,结果还怎么也学不会了,就挺没面子。”
程恪看了他好一会儿:“你现在不是学打架,我也不是在教你打架,这是两回事,这个跟谁打架厉害没有关系。”
“哦。”江予夺应了一声。
“哦个屁。”程恪转头继续洗澡。
“那你还教我吗?”江予夺问。
“等我气儿消了。”程恪说。
“什么时候能消气儿。”江予夺马上问。
程恪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着他。
“你要我给你道歉吗?”江予夺问。
“不用,”程恪说,“我知道你道歉费劲,我听着也费劲。”
“那不道歉你什么时候消气儿。”江予夺执着地又问。
“洗完澡就消了,”程恪说,“你别吵我。”
“嗯。”江予夺转身回了客厅。
程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江予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喵脑袋看着。
这个喵脑袋是程恪做的,用尽了毕生的并不存在的diy能力,赶在江予夺生日之前做好了。
一个大圆毛球上面顶着俩小圆毛球,中间用两颗小扣子做了俩眼睛,除此之外鼻子嘴都没有,连胡子都没有。
“米老鼠!”
“仓鼠!”
“竹鼠!”
“金丝熊!”
“猪!”
“我!”
“你!”
江予夺猜了一圈也没猜到是喵。
这些答案,程恪一点儿也不意外,他自己做完了也没觉得哪儿像个猫。
不过喵毛围巾变成了这么个东西,江予夺倒是完全不介意,喜欢得不行,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儿上,有时候还要蹭着脸。
想到这儿他就一阵心软,过去伸手在江予夺脑袋上扒拉了两下。
“气完了?”江予夺马上抬头问了一句。
“嗯。”程恪叹气,拿了洗好的内裤去后院晾了。
“我刚想了一下,”江予夺跟了出来,“我把动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哪个动作?”程恪进屋。
江予夺又跟了进来:“先过了一遍横踢。”
“横踢你的问题就是重心不对,”程恪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件t恤出来套上了,“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打架的时候无论重心还是方向都特别稳,怎么一到横踢,就找不着平衡了。”
“现在找到了,你看啊!”江予夺迅速摆了个架式,没等程恪阻止,他已经一个横踢扫在了柜子上,“啊哒!”
柜门上挂着的一个黑色方盘子摔到了地上。
“哒你大爷!”程恪吼了一声,“脚给你哒断了!”
“怎么样!”江予夺抬起脚,在脚背上搓了搓,“对了吧?”
“……对了,”程恪简直无语了,但江予夺这一踢的姿势的确是对了,不仅对了,而且非常帅气,“脚疼吗?”
“不疼,我没用力……”江予夺看到了地上的盘子,“哎操,没坏吧?”
“你比喵还烦人。”程恪捡起了盘子,这盘子挂这儿之后被喵扒拉下来至少五次,摔得角上都有点儿脱漆了。
盘子是江予夺做的,每次看到,程恪有会觉得惊讶。
各种拆出来的手表零件凌乱地排列着,上半部用的差不多都是圆形的零件,大大小小的齿轮,摆轮,大大小小的表盘,下半部分是各种形状不规则的轴承,指针,弹簧,或交错或重叠。
云和蒲公英。
这是江予夺给这个画起的名字。
上面是一朵一朵的蒲公英,下面是云。
虽然这东西就跟江予夺做的灯一样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程恪还挺喜欢江予夺这种乱七八糟的创意。
有时候感觉就跟他这个人似的,复杂混乱,却又很单纯。
“没坏。”江予夺拿走盘子,挂回到柜门上。
“去洗澡吧。”程恪说。
“我刚是不是挺帅的。”江予夺问。
“……是。”程恪点点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