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门。
程恪觉得陈庆大概是比较能适应江予夺这种一二三的语速,反应还挺快,在他说到二的时候就已经扯出了笑容。
“好了,”江予夺看了看手机,又让陈庆看了看,“怎么样?”
“帅!”陈庆竖了竖拇指。
“我看看?”程恪有些好奇,就他俩刚才的表情居然能说出一个“帅”来?
江予夺把手机递给他。
屏幕上是两张大脸,因为距离太近,一人有一只耳朵在屏幕之外,一个呲牙,一个咧嘴,笑得非常艰辛。
两人中间的空隙里还有模糊的三个字,虽然很模糊,但程恪还是看出来了。
洗手间。
他实在非常佩服,这得是异常坚固的友谊,才能让这两个人面对这样一张照片时,一起认同这叫“帅”。
程恪忍着笑把手机还给了江予夺:“挺好,离远点儿拍就更好了。”
“这叫特写。”陈庆说。
“哦。”程恪喝了口茶。
陈庆跟旁边的小兄弟说话去了,江予夺才凑过来低声说:“你说刚那照片,你p一下还能有救吗?”
程恪低头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觉得很好呢。”
“我操,那能好吗,俩傻二哥,”江予夺说,“我怕陈庆一会儿一激动要发朋友圈,他朋友圈里人太多了……”
“发给我,我试试。”程恪说。
江予夺把照片发给了他。
程恪低头试着拯救这张照片。
刚才在外面站着的大斌那帮人,大概是等到了二秃,这会儿都进来了,程恪耳朵里全是各种兴奋而愉快的叫喊声。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得到他们这桌来,站他后头冲江予夺叫一声三哥,每一个人的嗓子都很嘹亮,喊得他心惊胆战的,老觉得这不是来问好的,是来下战书的。
不过跟平时听到这种“没教养”的动静不同,今天他听着这些乱轰轰的声音,并没有觉得吵闹烦躁,倒是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对于“热闹”这个感觉的全新认知。
兴奋,混乱,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大声打着招呼,相互损着,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一些带色的内容。
程恪坐在这些声音里,低头在手机上给江予夺和他的总护法p照片,居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我还挺喜欢跟这帮人在一起的。”江予夺在他旁边低声说。
“嗯,”程恪点点头,“是挺好的,热闹。”
“主要是……”江予夺犹豫了一下,“觉得安全。”
程恪微微偏了偏头:“是么?”
“嗯,”江予夺应着,“他们……是我生活里的人,全部都是,每一个都是……你明白我意思吗?”
“他们都是可控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程恪把p好的照片发回给了江予夺,“对吗?”
“对,”江予夺点点头,“我发现你真挺厉害的,这感觉你一说,就对了,就这么回事。”
“我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其实就是没有安全感吧,需要一个完全可控的环境,”程恪笑笑,“可惜我身边这样的环境和空间太少了。”
“有我呢。”江予夺拍拍胸口,“我是可控的,是这么理解吧?”
“……嗯。”程恪看着他。
“我是安全的。”江予夺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是。”程恪应着。
他不知道江予夺为什么会要专门补上这一句,也许江予夺和他,对于安全和安全感的理解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江予夺一直担心他的安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
而这些他不能理解的“保护”,已经被江予夺自己归类到需要用心理医生来解决的范围里,程恪觉得这是江予夺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那么个意思了,这两天江予夺的改变也的确很明显,不再有那些过度紧张的警惕。
可现在他又专门补充的这一句,又让程恪感觉到隐隐有些不安。
“酒都倒上!”陈庆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铁盘子,用筷子在上头当当当地敲着,“快!酒都倒上!”
“倒上倒上!”一帮人都喊着回应,小店里立马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今天就过年最后一天了,我代表三哥,祝大家新的这一年里头,”陈庆给自己倒了杯酒,“身体健康!这个最重要了,健康!”
“健康!”一帮人拿着酒杯往桌上敲着。
“财源滚滚!这个也特别重要!”陈庆说。
“财源滚滚!”一帮人继续敲杯子。
“也没别的了,反正就是身体好,钱多,一切就都好了!”陈庆一仰头把酒给喝了。
一帮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程恪也听不清他们喊什么,反正江予夺拿起杯子的时候,他也拿起了杯子。
正想凑过去跟江予夺磕一下的时候,江予夺的杯子已经过来了,在他杯子上磕了磕:“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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