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听到此处,皱了皱眉,心下叹了口气。看在你曾那般待我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地来开解一下你好了。
“主上,”杜玉打断道,“你可还记得,之前,你给过我不止一个选择?”
“嗯?”
“容我此刻冒昧相问,你那时是不是算准了,我会选你想要我选的那个?”
“是。”
“那我若是最终拒绝了你,你可会守诺?可会放过我?”
“会。”
“如今,你可是算准了,晏五不会选你想要他选的那个?”
“……我、我不知道。”
“那晏五若是知道赤兀极必败,北胡必败,他可一定会随你进京请罪?”
“我不知道。”
“你若是许诺他身份官位,你可会兑现?”
“不会。”
“主上,既如此,”杜玉微微一笑,“那你还有什么可犹疑的呢?
主上,你曾经说过,许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前提是不违背良知和道义。这同样的话,你可会对晏五说?你既是对晏五性子知晓一二,那你可能容忍他那样的人,改头换面,重新掌握权柄?
主上,你曾经说过,你一贯不会勉强,如何抉择,只凭自愿。晏五所作所为,皆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与欲望,主上没有左右,难道不是正理么?
主上,我很清楚,此一役,没有我,你拿下北胡,也不过是时间多少、费不费劲的问题。我并没有做什么,你却愿意予我投诚之机,许我新生。主上厚恩,我铭感五内,惟有尽心竭力,以余生相报。
而观晏五,主上要他回京,许他性命,这只怕未必是恩,反倒是仇。
主上行事智珠在握,只是唯独涉及情之一事,太过着相。
主上,你是傅徵,你是傅家的傅徵,你真的已经仁至义尽。
……”
言罢,杜玉躬身一礼,“主上眼下已然采取行动,想必是心中有数,还请恕属下多言。”
这毕竟是你仇人,你能看在晏文蓁份上,不计较仇怨,只作一般人看待,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更遑论,你还给过他这么多次机会。
……
两世之事在眼前交替闪现,程知怔忡半晌,轻笑一声。
做都做了,没什么好矫情的。这个人,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耐心。
伸手,拍了拍杜玉肩头,“行了,我明白了,多谢你。
待会儿,你找几个人,去收敛晏五的尸身。待此间事了,将他带回燕州城,厚葬于晏府内。”
“……诺!”杜玉一怔,不由心下感慨,这还真是个情种,自己生平罕见。她待晏文蓁,当真情深意重。
“这个人既是要杀,那这便是我唯二能为文蓁做的。”
“……啊?”
“文蓁既然非得要有个杀父仇人,那人不若是我。”
程知扯了扯嘴角,瞧了杜玉一眼,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几息之后,“回吧,晚宴差不多要开始了。”
杜玉应了一声,随即跟上。
甩甩头,瞧着那人背影,脑中往事忽地浮现。其实,杀父仇人,晏文蓁还真未必会怨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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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元狩二年元月初三,征北大军统帅、大将军傅徵,领轻骑三千,绕行敌后,克北胡王庭。
元月初八,征北大军左路军统领冯平,率先头兵马,赶至王庭。
元月初十,征北大军左路军副统领韩文越,领余下兵马,赴王庭会师。
元月十四,征北大军右路军统领傅战、杨从武,至王庭。
元月廿五,征北大军中路军统领胡荣、李忠和,至王庭。
元月廿八,征北大军左、右翼护军将军张扬、蒋沉、邓良、马跃,先后至王庭。
至此,大周军队合军,六路兵马会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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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廿九,草原腹地,现大周大营。
“这接风宴,本帅是已经准备了几回,直到今个几位将军一到,众位弟兄才算是彻底相聚了。
月前,本帅与诸君约定,北胡王庭再会,这一杯,便敬这再会。”
“敬再会!”
“诸君一路辛苦,拔除北胡营帐,歼灭北胡军队,拿下北胡领地,这一杯,敬诸君。”
“敬大将军!”
“陛下宏图壮志,欲创万古基业,建不世之功。此一役之后,自燕北关碍以北,北胡王庭以南,都将是我大周的土地,都将插满我大周的王旗。这一杯,遥敬陛下。”
“敬陛下!”
……
“诸君,”程知抬眸,沉声开口,“现如今,张、蒋二位将军封锁了西侧,邓、马二位将军封锁了东侧,未有北胡残兵自东西二线突破逃窜。而中路胡、李二位将军主力推进,封死了南面。
所以,北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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