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找准立场,迅速行动。”
“……”原来,前段日子自己以为的支撑,竟是她有意为之?她竟是做到了这个地步?
晏文蓁心下苦笑。傅徵她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做,都是应该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她行事。
只是,晏文蓁垂眸,“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他从来也都无路可退。他罪孽深重,不会有赎罪的机会,你从来也只打算给他今日这般的结局。”
晏文蓁固执地递着那枚印石,就着话音,正要再往前一送,却又一次被打断。
“不是这样的,文蓁。
当日,我写下那封信的时候,确是有意,使你以晏氏在燕北多年经营的根基作筹码,向周谦投诚。
我那个时候,正如在信中所说,对于即将到来的交战,并无把握。将你托付于周谦,是我能想到的最为稳妥周全的法子。
你那个父亲,我信不过。”
晏文蓁很会抓重点,“并无把握?那是有几分把握?
你既是没有把握,那为何还要同北胡大军…近身交战?还是你独自一人,对上敌方四千余人?
我隐约知晓你的作战计划,纵是我不通兵事,我也知那时一切正在按你谋算推进。所以,你血肉之躯同数千倍之敌拼杀,你这么个举动,图的是什么?”
程知定定地望了一眼晏文蓁,将那日醒来说与胡荣听的一番说辞,删删改改,再添上部分自己当时的思量权衡,叙述了一遍。
一讲功法奇诡,二讲平胡之志,三讲后事已托。
“……我此番押上身家性命一赌,所幸得天庇佑,终是赢了。”
……
晏文蓁听罢,神色几番变幻,半晌无言。
……
“说你英雄人物,果真不假。
只是,你将我托付于周谦,是什么意思?你暗示我,周谦如何看待权臣及外戚,是什么意思?
好叫你知晓,纵是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纵是晏氏真为外戚,那也与我晏文蓁无关。
昔日你闻得我与他订有婚约之时,不是说过,我没有必要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么?不是说过,我值得最好的么?”
说到这里,晏文蓁眼神微妙。怎么这会儿感觉她也是意有所指呢?
“傅徵,好在周谦错口,令我发觉,不然,你若是、若是……”有个万一,“那我岂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桩桩件件,按你的意思安排得妥帖,可我,可我……”我哪里要的是你这样子的妥帖?
……
“傻姑娘,”程知上前将人揽入怀里,交颈相拥,脸颊相触。
“虽说依着当时形势,我这般考量已是周全。可是,我哪里又能够舍得,你此后的生命中再没有我的痕迹?我哪里又能够舍得,由其他人,而不是我,来守护你、陪伴你,来爱你?
所以,我活下来了。所以,我做到了。
想来是上苍感念你我情意,不忍多加诘难。”
晏文蓁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先是一征,继而面上涨红,手足无措。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颈间,耳边传来她略带黯哑的话语。晏文蓁心下无比柔软,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顿时一松。
抬起手,缓慢而坚定地回抱住身前这个人,感受她真真切切的存在。
“是的,你活下来了,你做到了,这真好。”
此刻,两颗心彼此贴近,跳动的节奏交织在一起,好似谱出了一曲华章,最美不过。
……
半晌之后,程知保持着这个动作,低声耳语,“文蓁,其实,我信中不是有告诉你,周谦知晓我赠你傅家印信一事?他知晓我对你的心思的。”
是了,晏文蓁脑中灵光一闪,而且,……
急急松手,推了推身前的人,侧头望去,却是恰好擦着了那人唇畔。
晏文蓁脑中轰的一声,双手呆呆地抵在那人胸前。只见那人眸子眯起,笑得好似偷腥得逞的猫儿。
“你,你,你故意的?”
“哪能啊?是上苍有意成全。”
“……”
“咳,”程知清了清嗓子,止住笑意。
“来,我先把之前这些事儿,给你交待个清楚。”说着,便牵起晏文蓁的手,一同落座。
……
“傅徵,你到底是同周谦说的什么?他怎么会说出、说出……”
“臣妻?”
“……这什么意思?”
程知唇角上扬,“自是字面意思。
我为他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我请托他照顾我的妻子,不是情理之中么?”
“那你还提外戚?”
“文蓁,正如我方才所说,连性命都没有把握保全的时候,我凭什么来对你表明心意?
你那个父亲若是最终选了周谦,而你也还愿意遵循先前打算,那便可依着我列明的几点注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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