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他若是东躲西藏,为大周官兵擒获,我便向陛下求情,请陛下法外施恩一次。而他若是出现在了他不该在的地方,那我放过了他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
想来文蓁知晓她父亲执迷不悔,也不会怨我。”
我程知从来不会左右他人行事,因为,无论如何行事,结局已定。
“你,……”周谦神色复杂,“你高兴便好。”
“陛下,我这便继续向您详叙此番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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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从周谦那处离开,便径直前往承安居。
先前,程知打从一开始便察觉到文蓁在场,可有些事情,无论她眼下怎么想怎么看,都必须去做。
她这会儿回了承安居,想来也是在等自己给个交待。
程知从周谦表露出来的姿态,已然可以确定,文蓁已是对自己生出情愫,且是不浅。而她,亦是知悉自己对她的心思。
那么,正如周谦所言,这个时候,合该互诉衷肠。
自己九死一生,觅得突破之法,寻得一线生机,现如今,再没有什么可以挡在自己面前。
既是两情相悦,那我会不吝智慧与耐性,来去除障碍。文蓁,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
程知浑身劲力内收,于沂城一战得到的霸道气息已是不见踪迹。整个人愈发质朴内敛,如纯金璞玉,却又不显光芒。
程知一步一步,迈得稳健。踏进那熟悉的院子,来到那熟悉的房门外,沉声开口,“文蓁,是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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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文蓁此刻正依靠在榻上,双目微阖,神思不在,还沉浸于方才那场一波三折的大戏中。
是的,大戏。
目睹了全程,又知傅徵、周谦二人行事在先,晏文蓁哪里还看不出来,今日这一出,分明就是他二人一唱一和演出来的大戏。
傅徵行事奇诡,偏好以最小的代价来实现最大的利益。沂城一战大破北胡如是,今日设局折服周诩亦是。
晏文蓁纵是不通兵事,可那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还是听过的。
傅徵当真兵法娴熟,资质绝顶,深谙其间精髓。
燕北军权几乎不曾见血,便向周谦移转。周诩部下几乎未加反抗,便向周谦臣服。
以沂城之威震慑众人,雷霆出手拿下周诩,这是第一步。擒贼先擒王,以势压之,稳住局面。
放言出兵北胡,征战草原,一方面,表明新帝重视军队,周诩先前重文抑武的煽动论调不攻自破;另一方面,抛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可观利益。此时周谦、周诩两兄弟,一者怀大义,一者为私利,高下立分,且周诩又被擒。
诸将心生动摇之意,这是第二步。挑动人心,以情动之,以利诱之。
而后,周谦又上演了一出新帝仁厚、不予追究的戏码。众人心防尽失,纷纷俯首,这是第三步。环环相扣,分寸拿捏得极好。
这整个事儿,若是只到这里,那晏文蓁只会拍案叫绝,惊叹不已。可偏偏这出戏里,算计进去的还有自己的父亲。
周诩揭开父亲身份,点明昔年旧事;祖父亲至燕北,指认父亲;这一连串下来,说是没有傅徵掺合,晏文蓁是不会信的。
周诩是怎么知道的?借周诩之手将事情捅破,是什么意思?
晏文蓁心中矛盾。虽说知晓父亲所为大错特错,可傅徵留下的那封信里,局势点滴、后路指点写得分明,周谦那一句随傅徵去解决亦是言犹在耳,她确是想这样解决?
无论是二十年前谋害兄长,还是这二十年间私通北胡,都只是晏五一人罪孽,不祸及家眷,不累及晏氏,这就是傅徵的答案么?
傅徵她诛除国贼,得报家仇,自己能够逃过一劫,不被牵连,真是皆大欢喜。
晏文蓁也不知是怎么了,若是寻常人做了这些,无论自己是否需要,活命之恩都当感激涕零。可这人偏偏是傅徵,晏文蓁心下莫名就有一种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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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文蓁,是我。我回来了。”
晏文蓁一怔,缓缓睁开眼,迅速眨了眨。是她?真的是她?她来了?
晏文蓁呆滞半晌,激荡雀跃与慌张迟疑交杂,终是起身。
那会子父亲失了踪影,周谦下令追捕,自己浑浑噩噩回到寝居,不正是笃定她会来么?
晏文蓁这一下子,突然间,就什么登极大典,什么大周北胡,什么焦虑忧思,一股脑地,全都不见了,满心满眼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先前见着她露面的那刻起,便生出的巨大喜悦。
她还活着。她活着回来了。真好。
……
拉开房门,迎着日光,正是那袭白衣。
晏文蓁贪婪地凝视着眼前这人的面庞。方才离得远,没瞧清楚,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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