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不介意你和别的女孩跳舞吗?”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又觉得失言,可是话也收不回去了。
季时禹看了池怀音一眼,眉头微挑:“等有了再说。”
原本还有些思绪混乱的池怀音,一听到这句话,大脑突然像通了一样。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女朋友?那女孩不是他的女朋友?
是吧?
一瞬间,身体里的那些消沉似乎都挥散了,一种无穷的勇气又回来了。
见池怀音实在抗拒,季时禹也不再强求。
“你实在不想跳,就算了。”
就在季时禹要放手的瞬间,池怀音的手却抬了起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扬起小脸,呼吸清浅,略带笑意。
“我跳。”
……
华尔兹的舞曲悠扬,舞步翩翩,连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甜。
如果能忽略掉,池怀音又踩到季时禹的话,这气氛是十分美妙的。
池怀音一直同手同脚,每隔半分钟一分钟,就一脚踩上季时禹的脚。一直努力保持着风度的季时禹终于绷不住了。
他眉头微微皱着,好看的眉眼带着几分不悦。
“报复?”
池怀音本来跳得不好,也有些压力,这会儿冷不防被这么问了一遭,缩了缩脖子:“不敢。”
说着,季时禹又被踩了一脚。轻抽了一口气后,季时禹终于忍无可忍:“抓好我的手,扶着我的肩膀,身体不要后靠。”他顿了顿声,最后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看着我。”
“嗯?”
季时禹眉头中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我要教你跳舞!在你把我踩死之前!”
……
好像辛杜瑞拉的魔法,绚丽的灯光洒下,落在季时禹的头上、肩上,让池怀音觉得眼前的画面,带着几分朦胧的不真实感。
听着季时禹简单的口令,她的眼睛始终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凸起的喉结时而滚动,十足的荷尔蒙气息。
舞步牵动着衣角,长发也跟着摆动。
不再关注脚下的舞步以后,池怀音反而不容易出错了。
脑中放空,眼睛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
他的眉眼,哪怕带着几分不耐,依然有着让她心动的坚毅。
心脏复位,灵魂回归,仿佛这才是她的归宿。
一曲方罢,舞池中的人纷纷停下休息。
池怀音的手还搭在季时禹肩上,漫天滋生的暧昧像疯长的蔓藤,在她心间缠绕。
不远处,一个男生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季时禹的手放下,池怀音也羞赧地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陆浔晚上被调了课,临时赶过来也有些气喘吁吁。
季时禹看到陆浔,如获救星:“你他妈来得真晚。”
陆浔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看了池怀音以后,随后和季时禹交换了个眼神。
季时禹下巴微扬:“你带她跳吧。”
说着,如获大赦一般,要离开舞池。
见季时禹要走,池怀音也不知道那一刻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的手先于她的理智,一把抓住了季时禹的衣角。
她的一个小动作,让在场的三个人,包括她自己,都愣住了。
季时禹定着没动,低着头看着抓住自己衣角的那只白皙的小手,有些诧异。
他低头扫了池怀音一眼。
“我室友陪你跳,他比较耐踩。”
池怀音仰着头,定定看着他。
“不行。”
季时禹清浅一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池怀音咬了咬左边的嘴唇,鼓起了勇气说道:“你刚才说要教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低首看着池怀音,半晌,季时禹戏谑一笑:“怎么,只想跟我跳舞啊?”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幕,池怀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文静,听话,遇事不争不抢,有些认生和害羞。生于那个含蓄的年代,她从来都是和所有的女孩一样,不懂得为自己表达,也不能为自己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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