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禛想问,你叫谁爸爸呢,却见司令老怀甚慰的应了一声。
殷禛:……
信息量太大,他有些累。
听着父女俩叙旧,殷禛心中震撼非常,有期明明是他邻村的人,怎么变成司令的千金了呢?
眼看天都黑了,他只好起身道:“我跟有期先回去了。”
然而卫有期坐的四平八稳,朝对面的司令,缓缓说道:“我跟他没扯证,今天也宣布离婚了,遇见爸爸真好。”
司令神色威严的看着他,冷声道:“你自己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禛张口结舌,今天的事情,他自己也有些说不出口,凭着本能一路追着卫有期,这会子也有些茫然。
他是新生代的青年,不能被包办婚姻左右的。可让他离婚,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父亲,我回来了。”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带着笑意,像是黄莺出谷,好听极了。
女子走到门口,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有些惊诧,但还是很好的掩藏了。
“乖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妹妹,有仙。”
卫有期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卫有仙吗?她就是丈夫恋而不得的女子。
殷禛神色尴尬,这到底算什么事。
司令看出几人之间神色有嘻哈不对,缓缓的问:“怎么?认识?”
卫有期轻轻点头,神色复杂难辨。
“有仙,你来说。”敲了敲拐杖,老司令神色严肃。
卫有仙哭的心都有了,她能说什么,她好冤枉的。可老爷子发话,谁也不敢反驳。
将今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最后举着两根手指发誓:“我跟殷师长之间绝对什么事情都没有。”
简直比窦娥还冤。
司令看向殷禛,下巴点了点他,“你来说。”
殷禛也有点想哭,“有仙是我同学,心中存着一些念想,也不敢说,回家以后,母亲做主替我娶了有期……”
“今日恰逢其会,喝了点小酒,心中就不大清醒……”
说出一直不曾说出来的念头。
卫有期听着丈夫对别的女人告白,内心反而很平静。
卫有仙看向卫有期,这会子说清楚了,反而能察觉出,两人之间有微妙的相似之处。
对这个姐姐,内心深处起了一丝亲近。
殷禛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两人坐在一起,他的整个心神都在妻子身上,眼角余光都不肯分给妹妹一点,显然只是一个求不得放不下的执念。
偏偏卫有期不看他,慢条斯理道:“几个孩子还在旅馆,爸爸派人去接一下。”
殷禛有苦难言,一步错,步步错,他这会儿解释,有期也肯定不愿意听。
司令察言观色,本着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心态,厉声喝道:“有仙,你与……姐夫之间,可有什么?”
卫有仙看着姐姐平静的面容,恨不得跪下以示清白,“十年没见了,今日见到我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我也呵斥了。”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
既然是巧合得见,那么姐姐为什么那么快赶到呢?
看向殷禛,就见他讪讪道:“我派人将有期接来京城,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顾及战乱。”
因着战乱,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卫有期抿唇,冷冷的看向他,“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心里存了事,不想看见你。”
“你说的对,我来了京城有好日子过。”说到这里,她笑了笑,“找到爸爸,以后好日子肯定断不了。”
卫老爷子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出声,促狭的笑道:“何止好日子不断,你若是铁了心跟他断,我再给你相个好的,不愿意再嫁,我就养着你。”
这话说的慰贴,卫有期眼圈微红的点了点头。
殷禛一噎,头脑发热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她是父母包办婚姻,是不应该存在的,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为这样的事妥协?”卫有期字正腔圆的重复一遍,示意警卫将他请出去。
殷禛紧紧的抓着铁门,也不顾形象了,涩声道:“我错了,我就是喝了点酒说秃噜嘴了,咱俩之间的关系,是一句话撇的清的吗?”
卫有期点头。
殷禛气结,却又无可奈何,怅然离去。
十年间,卫有期变成了新的求而不得,殷禛也因着自己二十四孝好老公的表现,重新让卫有期接受了他。
只是领证是万万不能的,安老爷子的心罢了。
就这样过了一生,卫有期看着他到了弥留之际,虚弱的不得了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以……登堂入室了吗?”
更贴切的话,他甚至不敢说。
她沉默。
唇角挂着苦涩的笑意,殷禛永远闭上了眼睛。
卫有期摸了摸他苍老的脸颊,眼泪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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