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也万不可因为下官之故而对二人有何特殊偏爱,宜公平公正,以免贻人口实,也不利于……”
李致远打断他道:“你放心,本官自有分寸~”
他想了想便对堵孙正、堵孙冀道:“堵知府的为人,本官是绝对相信的,既然他特意向本官推荐你二人,就足以证明你们必有过人之处!”
“这样吧,本官所练之新军正缺军官,你二人初来乍到,就从游击做起如何?”
堵孙正、堵孙冀二人还未回应,堵胤锡便急道:“不可!”
李致远不解道:“为何?”
“可是官位太小,辱没了二位公子?”
堵胤锡道:“他二人不过黄口小儿,初来乍到就担负如此重任,如何能够服众?”
李致远因笑道:“其实本官也比二位公子大不了几岁,要说黄口小儿,本官难道就不是?”
堵胤锡忙道:“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
“只是他二人并非甚人所共知的大才、贤才,且年不及弱冠,又是初出茅庐,并无立下尺寸之功,也未展现出任何过人之处,无论德行操守还是文韬武略,并无一项可以称道,怎可轻授如此重职?”
“年轻人不可好高骛远,宜脚踏实地,从低处做起,方可……”
李致远听到这里顿生不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来那么多功夫磨洋工,在乱世打天下的哪个不是年少有为,遂正色道:“如今天下大乱,国家有难,眼见是到了大厦将倾之时,可百官却多是贪鄙无耻之流、庸碌无为之辈!”
“以至于朝野内外贪腐横行、弊病丛生,满朝上下皆是一股腐朽糜烂、暮气沉沉的意味。”
“那些身居高位者哪个又不是脚踏实地,从底层一步步摸爬滚打,才混到如今的地位,可结果又如何呢?”
“满嘴里说的都是国家社稷、黎民苍生之语,行的却尽是党争谋私、败坏国家之事,他们除了知道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互相攻讦,哪里做过半点有利于天下之事?”
“士林间亦是士风不正,现今朝堂党争之风四处蔓延,士大夫心中只有门户之见,却不知家国天下,世间公义。”
“而那些所谓的清流名士亦多是空谈误国之辈,除了在书院、山野之间骂骂朝廷,叫嚣几声要弘扬德治以外,正经事是半点不做的。”
“照本官看啊,我大明缺的就是一股朝气,现在天下需要的正是像二位堵公子一般风华正茂、英姿勃勃的年轻人。”
“只有东升的旭日,才能涤荡世间酸腐腥膻之气、腐朽糜烂之风!”
虽然李致远是在褒奖他的子侄,科堵胤锡毕竟也是传统的士大夫,听李致远如此贬低士林,自然很不是滋味,遂反驳道:“抚台此话严重了,下官虽也不满朝野间某些歪风邪气,但士人仍是我大明之中坚,大多数士大夫仍是忠君爱国的……”
李致远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忠君爱国?哈哈哈……”
堵胤锡不悦道:“难道抚台你忘了,你自己也是以科举入仕,也是士大夫的一员!”
李致远一愣,指着自己鼻子道:“我?”
“那好,勉强算是吧,那本官就再加一句,士大夫之无耻,是为国耻!”
“你!”堵胤锡气急。
李致远拍着他的肩膀道:“堵知府消消气,是非公允,就让时间来做论断吧,咱们还是来说眼前的事。”
“你方才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先前是本官考虑不周。”
“毕竟本官所练之新军,从军制、军器到军令、军规,皆与别处大不相同,外人初来还需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他二人也不应例外。”
“不如让他们先跟在本官身边,观摩一段日子,再入军中充为团营副职,待熟悉后再做升迁,你看如何?”
堵胤锡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甚好。”
又冲在一旁的堵孙正、堵孙冀说道:“你二人还不快叩谢抚台!”
崇祯十七年三月廿十日,京师。
贼骑尽入城,随后便增戍各门,北京城至此已完全落入李自成手中。
稍后,李自成仅派数骑赴通州,因牛金星、宋献策等人皆言京师既下,则天下已定,只需传檄南北,便可兵不血刃地收取天下。
李自成从之,遂使数贼大呼于通州城下,曰京师破矣,不得坚守,通州官吏果率诸将及城内士绅百姓迎降。
至此,李自成益发骄横不可一世,也越发轻视慢待明朝一众降臣。
这时,前首辅大学士陈演、魏藻德入宫谒见李自成。
魏藻德自恃前朝宰辅,又是崇祯十三年的状元,满以为投降后必获重用,所以他比陈演更为主动。
及见李自成,魏藻德便装出一副悲凉的样子,顿首叹道:“新近三载,叨任宰相,明主不听臣言,致有今日……”
李自成大怒,不待魏藻德文绉绉地说完套话便叱道:“尔既新近,即负特宠,当死社稷,何偷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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