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水雾蒸汽,只觉一片朦胧。
就在那团黑影向崇祯皇帝袭来的须臾之间,其形状竟迅速变化起来,先是膨胀拉长,接着便有了人形,很快,眉目身形俱清晰起来,竟是一体貌甚伟的大汉。
这人粗看之下,方面大耳,容貌端庄,借着月光再细细凝视,只见他眉秀目炬,鼻直唇长,面如满月,须不盈尺,年纪则难以辨别,说是四五六十都可。
再看其衣冠服饰,他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四团龙常服圆领,内着搭护,腰间系革带,脚着黑色皂靴,这穿着打扮似乎竟是大明天子!
崇祯想起以往所看的宫内收藏的历代先皇画像,这人莫不是大明开国皇帝太祖爷?
崇祯大惊失色,慌忙滚下床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来……人……可……是太……太祖爷爷?”
只见那人怒目圆睁,一身杀气,瞪着崇祯皇帝怒喝道:“好你个朱由检,将大明天下败坏成这般模样,亏你还认得俺这个祖宗!”
崇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泣泪交加地哀求道:“太祖爷爷!快救救我!救救大明,流贼杀进京来啦!”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流贼!流贼!你还有脸说!”
“俺当年就是被暴元逼得吃不饱饭,无路可走,才带着兄弟们造反的!”
“那鞑子朝廷也曾说俺是贼!可要不是那他们暴虐无道,祸害苍生,让百姓实在活不下去,纵使是异族当国,老百姓也绝不会轻易举义造反!”
朱由检哭泣道:“太祖爷爷明察,由检虽没德行,也不十分中用,可这十七年来,就没有一日不殚精竭虑,没有一日不心思国事的。”
“奈何由检接手这江山时,天下已然是千疮百孔。流贼四起,建虏频频南下杀掠,宗室藩王贪鄙荒淫,将士不用命,文武百官皆是庸碌无能之辈,且世风日下,官民皆不思报国……”
不料还未等朱由检说完,朱元璋便喝止了他,“荒谬!照你这小子的意思,大明有今天,都是你前世皇帝和文武百官、天下苍生之过,竟与你无关了?”
“你倒是推的干净!”
朱由检忙磕头谢罪道:“由检绝无怪罪祖宗和臣民之意,只是……”
朱元璋冷笑道:“你是何意,老子清楚得很!”
“实话告诉你,俺那些不肖无能的子孙们到了底下,都已被俺狠狠教训过了。”
“朱允炆便是第一个,朕当年给他留下如此一个太平盛世,可他倒好,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胡作非为。”
“胡搞也就罢了,可堂堂的天子,竟连他四叔这个外地藩王都收拾不得,实在是无能至极!”
“俺在底下气得很,当年真是错看了他,等他一下来,就抽了他三千鞭子!”
“至于老四,皇帝做得不错,很有俺的风范,可这造侄儿的反,却实在不该,功过不可相抵,所以也抽了他一百鞭子。”
“朱高炽那孩子着实可怜,能力是有的,俺以前也很喜欢他,只是身体太弱,又太肥胖,武功也差他父亲太多,便也抽了他几鞭子。”
“朱瞻基那小子一下来便跟俺吹嘘他是什么‘好圣孙’,其实他算个屁,先不消说他玩物丧志那点破事。”
“老子早就说了不准太监干政,他不仅不听,还专门培养太监,结果养出了王振这么个东西,还有他生养出来的好儿子朱祁镇简直是我朱家之耻!”
“不过俺还没来得及揍他呢,老四就上前狠抽了他三百鞭子,骂那小子丢了他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交阯……”
“等朱祁镇那混蛋下来,俺们一起抽了那厮八千鞭子,抽的他皮开肉绽。”
“这杀千刀的竟险些让俺的大明步了弱宋‘靖康之耻’的后尘,就是下油锅也是不冤的!”
“朱祁钰那蠢东西也该打,皇帝都当不稳,念他功劳不小,勉强赏了一百鞭子。”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好不容易才出了个朱见深,有我和老四的遗风!”说到这里,朱元璋瞪了一眼崇祯,道:“朱由检,就不说学俺和老四了,你学学朱见深也成啊!”
“他从那个杀千刀的朱祁镇手里接过的大明江山跟你是何其相像,北边建虏和鞑靼不断南下杀掠,南边有百万荆襄流民造反,岭南两广还有瑶蛮等族作乱,俨然一副末世的景象。”
“怎么朱见深就能外平建虏、鞑靼,内镇湖广百万流民,短短二十多年,末世便成了太平盛世,怎么你朱由检就是不行!”
崇祯被讥得面红耳赤,嗫喏着道:“宪宗爷文韬武略,由检自然不及他万一。”
朱元璋继续道:“朱见深喜欢那老女人也是朱祁镇造的孽,便不与他计较,免了一顿鞭子。”
“后来又来个朱佑樘,竟是个被文官们哄得服服帖帖的糊涂虫,耳根子又软,一个老婆竟把自己绝了后,后来才听说那些狗官们还胡诌了个弘治中兴!”
“大明在他手上哪里中兴了?武备废弛,河套丢了,京军也废了,百姓过得比成化年差了不知多少,这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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