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官不与民争利”也只是句屁话,官何曾少与民争利了,那朝哪代的官府不是建立在盘剥、压榨百姓的基础之上?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这又算不算与民争利?”
“况且,虽严格说起来,大明没有我所说之‘官商’,可官员及其裙带家属经商的可是不少啊。”
“官商勾结,借助朝廷赋予的权利,官吏们的生意买卖做得不可谓不大,好多专门经商的富商巨贾还比不过呢!”
“就说我朝商业税原不过三十税一,然与东南商人相勾结的官僚们仍不满足,就是靠着一句‘不与民争利’,竟废除商业税,以致商人巨富无需纳税,而小农贫民则承担着繁重的赋税徭役。”
“我现在所说之“官商”其实是为国经商,所得收入除发放工钱酬劳、经营周转之外,其余则尽数充入官府府库,岂不是要百倍强过那些以权谋私的官吏?”
毕安民忍不住赞道:“为国经商?李大哥说的好!”
见张煌言似也有所动,李致远遂继续道:“其实我向来不喜‘官府’一词,按字面意思,官府官府,这天下岂不是‘官’之府?”
“官僚们不过是暂接权柄、代为管理国家之人,何德何能成了国家和天下的主人?”
“还有赵宋皇帝彼时亦常被称为‘官家’,我以前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皇帝乃是国家表率,代表着天下,为何竟以‘官家’呼之,难道赵宋皇帝只代表官僚士大夫的利益?”
“后来我看赵宋历史,还真是的,宋室待官僚士大夫极尽优渥,而对百姓极其轻贱,不然文彦博何以说出‘皇帝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这样的话呢?”
“现实虽的确如此,但却仍不可太过放纵官僚,否则其必更肆无忌惮,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我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却真真称得上是吊民伐罪!”
“太祖爷对官员极其苛责,手段是狠辣了些,可对百姓却是甚为爱护,于是经历百年胡乱的中国终于天下大定,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
“后任者虽免不了渐渐又偏向官僚,可不比赵宋官家要好上许多么?”
“是以我觉得‘官府’一词大大的不妥,实宜改之!”
张煌言沉思片刻,神色已舒缓许多,遂道:“那依李兄之见,不叫‘官府’该叫什么?”
李致远道:“改叫政府不就好了?”
“这可不是我杜撰,唐有政事堂,乃是治民理政之中枢,而宋时将政事堂设于中书省内,并置枢密院掌军政,中书、枢密遂合称‘二府’,若再将政事堂与二府合称,不就是政府么?”
“据我所知,其实我朝亦有人以‘政府’代称‘官府’,玄著兄不妨细思之,‘政府’不比‘官府’好多了么?”
毕安民听得连连点头,张煌言也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北边的闯贼李自成去年开元建政时就曾改‘六部’为‘六政府’,没成想李兄不仅与他同姓,在这一点上倒与他不谋而合呢!”
“只可惜积习难改,你就是再怎么呼吁,恐怕也是无用的!”
李致远察言观色,知他已同意自己的主张,遂不理他不看好之言,只是开怀笑道:“竟有此事!看来这闯贼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嘛!”
接着李致远又再接再厉道:“你们可知我方才为何要拿那几人测试火药?”
毕安民疑惑道:“不是为了惩治奸商么?”
“李大哥这法子好,他们买假料,咱们就拿这东西反报复到他们身上!”
李致远瞪了他一眼,又望向张煌言,道:“玄著兄,你是了解我的,我会是这么无聊、变态的人么?”
“呃……难道不是么?”见李致远脸色不善,又忙道:“那你玩那一出所为何意?”
李致远没好气地反问道:“我要惩戒、报复,直接打他们一顿甚至直接派人宰了不就好了,何必费工夫抓到这里来玩这些?难道我真是闲得慌不成?”
二人齐道:“那是为何?”
“因为我确实是拿那几个家伙测试火药,我这是废物利用啊!”
见二人不解,李致远遂问毕安民道:“安民我问你,你可知道火药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力?”
“也即火药爆炸的原理是什么?”
“为何将火硝、木炭、硫磺按一定比例混合就能制成威力巨大的火药?”
“以及这三者之间到底以什么比例混合,才能使其威力达到最大?”
毕安民跟着祖父研究火器、火药已久,现在自认为是问到他专业上了,当然是自信满满,侃侃而谈道:“李大哥这可难不倒我!”
“据《武编·火药赋》所载,硝则为君而硫则臣,本相须以有为,硝性竖而硫性横,亦并行而不悖。”
“为灰为之佐使,实附尾于同类。善能革物,尤长陷阵。性炎上而不下,故畏软而欺硬。臣轻君重,药品斯匀。”
“此为君臣佐使说,君指火药中的数量最多、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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