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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府衙后堂,梳洗修整一番后的二人再次会面,准备商议正事。
分主次就坐之后,李致远首先开言道:“如今湖南各府尚未完全收复,岳州一带仍处战乱,今上给本官的首要任务就是收复失地并相机灭贼,所以就不得不更重兵事一些。”
见堵胤锡点头表示认同,李致远继续道:“但长沙等府州刚经历兵乱,百废待兴,且百姓又流离失所,不敢回城,这城虽复,民心仍不稳啊!”
“民心不稳,本官就不得不多派兵于各地驻守,难以集中兵力以应对尚在湖广之贼军,更无法调配筹集粮饷以安军心。”
李致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他现在手上差不多有四万兵,可之前朝廷在湖南的官僚机构几乎被一窝端了。
之前的官员要么逃到周边省份去了还没回来,要么被杀了,所有的府县几乎都要李致远派兵驻守,不然很快就可能被盗贼土匪所占据。
四万兵听起来多,可府城重镇至少得驻守个两三千吧,县城也得有个大几百上千人吧。
这么一分散,四万人就这么给虚耗了,除了被动防守,几乎啥也做不了,他还打算继续进取岳州呢,而且说不定和张献忠还要打上几仗,手上没兵怎么行。
李致远也想再募兵,可是他真的拿不出银子来了,朝廷根本没拨一两银子给他,给他的命令就是“兼理粮饷”,说白了就是朝廷没钱,你自己看着办。
四万兵几乎就是李致远自己养着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能支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之前在婺源经营下来的那几万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好在他在袁州搜刮了不少,收复衡州、永州几府的时候也截下了少许贼军还未来得及运作的财物。
可最为富庶、集中了张献忠从各地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的长沙城却被该死的张献忠给搬空了,富丽堂皇的吉王府更是没有放过,值钱的物品被拆走后就被张献忠付之一炬。
据说流传了几百年的“张献忠沉银”大部分可能就是从湖南搜刮的。
当然湖南那么大,张献忠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抢走所有财富的,城里是遭到洗劫了,可不少富户提前携钱财跑了,而且乡下也有不少土财主。
只有将这些人都请回城,城里才能重新繁荣起来,李致远才能想办法弄银子。
“得尽快让老百姓们都回来,恢复秩序,稳定民心!”李致远坚定道。
“而且各地情况都和长沙差不多,官吏或逃至外地尚未归来,或已死于贼手,官府几乎全部无法运作。”
“就比如这长沙城,现在就堵知府你一个管民的官,现在该如何治理长沙?”
“不知堵知府可有何高见?”
堵胤锡默默听李致远发完牢骚,有沉思良久,这才答道:“高见不敢当,下官不过一点浅薄之见,说的不好还望李抚台勿怪。”
“堵知府但说无妨!”
“下官以为,李抚台是低估老百姓的自愈能力了,他们也没那么需要我们这些当官的去管。”
“堵知府这话怎么说?”李致远疑惑道。
“敢问李抚台可知汉初的朝廷是采用何种学说治理天下的?”
李致远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然是黄老学说了。”
“堵知府是说无为而治?”李致远瞬间明白过来。
“正是!”
堵胤锡自信地说道:“其实在这种战乱之后的非常时期,要安定民心、治理好湖南很简单!”
“除了保证各府各县百姓的基本安全,使其免遭兵匪的荼毒以外,官府什么都不用做。”
“想必李抚台也知道如今朝廷体制弊病甚多,各地官府对百姓更是敲骨吸髓。”
“上头制定的政策越多,或许本意是好的,可传至下面,由于底层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再好的政策也要变坏,反而对百姓危害更甚。”
“老百姓也只求能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根本不愿意当官的去滋扰他们,没有贪官污吏胡乱折腾,恐怕百姓得烧高香庆祝了。”
“再说现在咱们官府几无半点财力,还能怎么治理?官吏再多,也不过是找百姓讹几个钱罢了!”
“倒不如少扰民,顺势而为,任由百姓自发发展。”
李致远细细思索一番,展颜笑道:“堵知府真是一针见血啊!”
堵胤锡继续道:“现在年关已近,又天寒地冻的,若不是贼乱,谁愿意在外面东躲西藏?”
“以下官之见,现在连岳州、常德也尚未收复,实在不宜再大动干戈,一切应以求稳为首要目的。”
“对于此前被迫附贼的官吏百姓也无需过于苛责,只要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不可饶恕之事,不如就此放过。”
“若李抚台能再发一份安民告示,抚慰长沙乃至湖南的百姓,恕其罪责,下官估计,不出几日百姓自会回城。”
“至于驻防一事,下官以为只需重兵镇守几个关键重城即可,且应以北面的常德、岳州、长沙为主,南面的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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